第九十四章 主公,放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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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到底想做什麼?”陳白起掀起嘴角,涼聲道。

“過來。”

他看著她,招了招手。

這一次,陳白起倒是動了,她放開楚滄月的手,邁步朝著相伯先旬惑走了過去,那一雙綠水無憂的眸子卻透著一股婆娑寒霜。

相伯先生一直盯著她,感覺到她驟然升起的疏離與敵對,也感覺到她的“來者不善”,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一始尋常姿態,從袖中掏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匣子遞予她。

“此乃我煉製的烈火丹,服下後一個時辰內可抵禦外感寒意。”他道。

陳白起一怔,半是詫異他的話。

見她這番不信任的模樣,相伯先生眼神一黯:“我隻想給你這個。”

陳白起莫名從他這句話中聽出了幾分委屈感。

但她卻哂然一笑。

果然不愧是相伯先生啊,這打一棍子再送顆糖的馴服本領若非是她,隻怕還就真的信了他的一番鬼話,認為先前的事情都是無意間促成,她是冤枉了他。

想著,一直被他這樣牽著鼻子走,陳白起心中的勝負欲卻被激發了出來。

論起腦子來,她在某些時候的確遜他一籌,但這世上除了有深諳“黑厚學”之人,也有“亂拳打死老師傅”的人。

她麵無異樣,暗地裡卻彈指一瞬間,相伯先生站直的腿卻朝前一軟,險些撲地摔下,卻被一雙看起來纖細無力的玉手探手一挽,輕飄飄地便接住了他。

他突生變故,自然心下一噔,在被接住時,本能地仰首上望。

一雙帶著月芽彎度的眸子逼近他的眼,一瞬二十念,如水流燈焰,她訝道:“先生怎地這麼不小心?”

說完,她很自然無比地接過他手中攥著的小匣子,又似有深意的關心了幾句:“先生莫非思慮太多,平日疏於鍛煉身體,導致一旦黑路行多了便虛弱得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是得勞益結合,方是長壽安康之道。”

而被陳白起搶先一步,起勢伸手卻沒有救到自家先生的南燭:“!”

黑路?

什麼黑路?

雖說這冰洞的確不夠亮敞通明,可他總覺得這小娘子口中的“黑路”彆有所指。

相伯先生依著她的力道站直,感受著膝蓋骨發來的隱隱酸麻之意,他覆下纖翎睫毛,半掩眼道:“這是惑不小心,還是有人有意呢?”

陳白起見他竟直白地揭穿,暗想先生不是一向沉得住氣,這下怎地好像在怨懟她呢。

她乾脆一副無賴樣道:“論腦子芮確不如先生好使,可若論耍陰招的話,這用腦還需費時間醞釀,可動手卻是一瞬間的事,先生您說呢?”

相伯先生:“……”

他真是小看她了,操著如此一副軟糯的話腔卻可以當著他麵講著如此殘暴凶惡的話。

最主要是,還沒有半分違和感!

這世上皆說後卿此人佛口蛇心,他忽然覺得若引這兩人相見,說不得兩人還能引為忘年知己。

若是這話讓陳白起聽到,她定會無語地對他道:先生啊,我可是在沒認識後卿前,便與你先引為知己了……

你著實不太了解你自己的屬性啊。

咳,相伯先生清了一下音,揚起一抹微笑:“你說得對,惑平日是缺少了鍛煉。”

怕挨揍的相伯先生十分識時務。

“那先生站好。”

陳白起笑盈盈地將他扶好後,便鬆開手打算回去楚滄月的身邊,但卻被相伯先生驀地一把給抓住了。

“惑見小女郎身健體魄,氣息綿長有力,難得一見,惑有意向小女郎一探高見。”他伸手重新摳出她手中的小匣子遞給旁邊一臉懵逼看著兩人互動的南燭,笑得溫潤有力:“南燭,將這顆火烈丹給那邊那位……”

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稱呼,最終他放棄,他又掉轉過頭:“小女郎方才自稱芮,不知姓甚,家世何處?”

這是要跟她促膝長談喏。

感覺自己不小心惹了一個麻煩的陳白起痛心疾首,但又掙不開他。

她見南燭果真拿著那個小匣子過去送給楚滄月,一麵關注著楚滄月的情況,一麵漫不經心道:“小女陳芮,四海為家。”

“哦,陳女郎正值妙齡,可有心意之人?”

“我早有婚約在身,自是一心於未婚夫上。”

“……”相伯先生聞言停頓了一下,然後揚起小白花似的笑容道:“那亦無妨。”

陳白起後知後覺與他這一答一問講了什麼,她倏地回過頭,盯著他一頭霧水。

無妨?

她這邊有一未婚夫,與他無妨,他又為何覺著“無妨”,這前後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嗎?

“先生,說來,芮是晚輩,被先生這樣牽著走不太合適吧。”她比了比被他攥著的手。

相伯先生聞言,看了她一眼,忽地愁腸顰眉,一向不太健康的冷白的膚色愈發脆弱,像是一個病中絕望中的美青年。

“我一向身體不佳,曾聽一方外之人言,若能借一借你們這年輕勢頭身上的火氣衝衝病氣,倒是極佳,可惑卻忘了男女有彆,失禮了。”

陳白起以為他都這樣說了,應該是打算放手了,正試探地抽手:“……”沒抽出來!

好吧,是她太低估了他的臉皮。

“先生……”

相伯先生歉意地打斷了她,又道:“方才惑腿軟的毛病還沒有緩過來,倘若此刻放手恐會支撐不住,若耽誤的路程,隻怕那火烈丹在失效之前無法離開這冰洞。”

陳白起笑盯著他,深吸了一口氣。

先生,你個小人!又在威脅人!

“那、就、牽、著、吧。”陳白起皮笑肉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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