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有這個才對,再說他得到圖符於南昭國又有何益處,此事牽扯到九州諸侯國,南昭國一異域邊境小國家,他若聰明便該選擇在這時明哲保身……
陳白起忽然想到前南昭王好似與洛陽周王室有些關係,甚至將唯一的年幼嫡親血脈白馬子啻送到了洛陽囚藏起,一開始她以為這是一場變了味的交易,但此時的她忽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圖符、北漠出現的周世子、會見來曆不明的人……
“難道,南昭國與洛陽那邊……若周王室與白馬子啻一直不如表現得那般,他們不僅私下有聯係,甚至還是合作盟友,那他們的目的……”
她腦洞大開,但由於線索太少,又無法下定論。
罷了,這事暫時先擱住。
她手上捏著“幽冥軍布防地圖”,再加上係統會指引她找到最後一塊圖符碎片,此事宜急不宜拖。
她下了決定,對巫長庭道:“巫大哥,我不日將要出歸墟一趟,不知你可願與我一道同行?”
但在走之前,她得先弄清……巫族到底打算對九州做些什麼。
巫長庭見她極為有主意,且神色之間有著不容置喙,身為下屬能怎麼辦,隻能聽令了。
“長庭不勝榮幸,但聖主且不可再喚長庭大哥了,於禮不合。”
“也沒有哪一條禮規定我不能喚你大哥啊。”陳白起不太在意,喊慣了便順口。
“霖族老最重視族內規矩,他雖看起來斯文溫和,慈祥和藹,可若被他聽到了,我這堂主隻怕也做不長了。”她私下這樣稱呼他,巫長庭自感貼燙,然她如今已是巫妖王,正所謂君臣有彆,界限不可混淆,無論於公於私。
陳白起如今才算對於自己的新身份有了一個慎重的認識,她的隨和也隻能是雷霆威嚴下的清風拂崗,不可接地氣。
再聽這霖族老性格有些嚴苛啊,這麼一件小事便能擼掉一個大有前途的堂主,哪怕巫長庭這話有誇大嫌疑,可若沒有事實依舊他也不敢這般隨意造謠吧。
想著,陳白起避免擔心起自己來。
“……聽說,為給我深入了解巫族諸多事務,霖族老特請不日前來替我講課,此事……不知巫堂主有何看法?”
巫長庭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瞼,語氣沉重道:“望聖主,自求……多福吧。”
陳白起:“……”
——
一番寒霜徹骨之後,陳白起終於在霖族老那裡“畢了業”。
於是,次日耀目殿中,陳白起第一次以巫族領袖的身份召集歸墟島中內廷所有巫族開了一場暢談會議,巫族的上層凡在歸墟者,都必須到場聆聽。
在這一場會談上,他們節選向陳白起彙報了一下巫族的內部事務,一些是陳白起從霖族老那裡了解過的,一些則是支族們更細致的內容。
總體而言,她所了解的巫族發展到如今的規模,也就相當於一族一國自製,內部的製度已基本完善。
她能夠插手的地方很少,如今她相當於是一個無兵權無政權的上位王,底下的人倒不是不忠誠,隨時打算叛變,他們隻是早已習慣了十二乾支各自為政,至今發布的族令也並無滯力與差錯,自不會想要去改革變遷。
於是,她的存在說白了就是一個鎮國之寶,吉祥物。
但她已正式成為了巫妖王,巫族內部的決策也會過一下她的眼,但至於她的反對與讚成卻不是那麼重要,因為運行的車已上軌道,你既刹不了車,而終行線路的終點也快到了,你也無法獨自推動車朝彆的方向開。
當然,陳白起心中也並不急,若巫族當真毫無破綻,也不至於費儘心思以眾巫之力求巫妖王蒞臨,這裡麵自有他們困難與辦不到的事必須由她來才行。
說起十二族老同時也代表著十二種巫族血脈之力,他們不需要像彆的國家設置太多部門與辦事人員也可以很好的運行。
比如乾坤一族咒術,千裡之外殺人於無形。
比如半月族的惑心術,謊言、假話?不存在,與人交流辦事都會事倍功倍。
還天命族的瞳探術,隻要條件吻合,無論何人、何事、何物皆可被尋到,無論遠近。
當然,任何逆天的能力那都是有嚴苛無比的施發條件,若非如此,巫族一乾人等隻怕早就上天了。
所以說,巫族這一種族雖然集合起來也不會是一支強悍無比的軍隊,但絕對可以成為一支暗殺於無痕的刺客。
而此時陳白起才知道,原來巫族早就在九州埋設了許多隱性埋名的族人,他們或隱於市井,或居於高堂,但每一枚的存在都不簡單,數十年間發生的諸多陰謀戰爭皆有他們參與其中的手筆,他們的目的也很明確,便是將九州的力量控製在手中。
這野心,膨脹得著實夠大啊。
當他們無意中提到最近已對楚國陳氏族長陳孛進行了洗腦控製時,一直麵攤靜聽的陳白起挺直了腰,臉上多了幾分怔忡。
“你說的是……楚國陳氏族長陳孛?”她直接揮手,打斷了一位巫族高層喋喋不休的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