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郢衣的耳根紅了紅。
她說,我們的婚事……以往她從不這樣講,莫非,她是認同了?
謝郢衣有些驚喜地看向她,眼底一片灼熱。
陳白起繼續道:“我答應過他,這件事情我會認真考慮的。”
好像是她眼中的保證給了他信心,也或許是她終於肯直視他的感情給了他可以期盼的底氣,現在的他沒有了以前的忠患得患失,至少……他可以有努力的方向了。
“我、我會在歸墟等你回來的。”謝郢衣朝她微微一笑。
他很少笑,更彆提笑得這麼燦爛開懷。
陳白起都不由得被晃閃了一下眼睛。
“我會儘量……快些辦好。”
——
陳白起身為巫妖王本該坐鎮歸墟大本營,一般無大事為保護其安危是會被勸留在日曜殿中,但她這個巫妖王便生叛逆,留下一封信與印鑒,便帶著巫長庭一道離開了歸墟。
要問陳白起為什麼非得帶上巫長庭一道呢,一來有他在她可以很順利地離開歸墟,不遇到任何阻礙屏障,畢竟歸墟的防衛調度全是由他負責,隻要帶著他,出入歸墟可謂是暢行無阻。
二來,巫族若得知她身邊跟著巫長庭,便不會急著派人出來找她,他會在其中斡旋,這樣便能給她爭取更多自由的時間來處理事情。
兩人站在飛禽身上渡海,海風徐徐,巫長庭忽然對她道:“聖主最好還是考慮一下答應天命族的婚事。”
陳白起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個,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巫長庭誠懇地勸道:“你或許還不清楚天命族在整個巫族代表著什麼。”
聽他話中有話的意思,陳白起問:“怎麼說?”
“自巫族分裂出十二乾支族後,巫族基本上所有決策都會經天命族問天占卜後再下定論,無論是暗地裡的私事還是明裡的公事,十二支族若代表著一個人的軀乾,那天命族絕對便是頭部,它的威信與掌握的東西足以令你站穩整個巫族。”
他這話也算是掏心掏肺地直白了。
巫長庭見陳白起沒有吭聲,也不知是在抗拒還是在消化。
“你若想以最快的速度成為巫族說一不二的王,最好的辦法便是與謝郢衣成婚,讓天命族對你唯命是從,讓它們成為你的眼睛。”
陳白起這次沉默得更久了。
而巫長庭該說的也說完了,也不再多嘴,剩下的就看她自己該怎麼決定了。
陳白起看著那一片無垠碧藍的大海,眼底一片平靜,說不上來的心情。
“將婚事……與利益捆綁在一起,這麼做,究竟是對不起他還是對不起我自己?”
巫長庭訝異地看了她一眼:“何必這樣想,你討厭他嗎?”
陳白起沒有猶豫道:“沒有。”
巫長庭又換了一個問題:“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陳白起顰眉,她如今的感情都被係統無情地取走了,印象中隻剩必須完成的任務,哪有什麼喜歡的人。
看她這表情巫長庭也知道她這是沒有開竅,想起白馬子啻曾看向她的那種可怕又暗深的眼神,他想,與其讓她與巫族的仇人糾纏在一起,不如替她快刀斬亂麻,湊與謝郢衣這一對好姻緣。
“既然聖主並不厭煩謝少主,又沒有心怡之人,那為何不與他試試,至少他永遠不會背叛你、傷害你,至於聖主……你是巫妖王,巫族至高無上的存在,天下誰敢束縛你,往後若遇上合心的,身邊再多幾個人想必他也是能夠接受的。”
陳白起聞言,像是被打開了新的世界,無語地看著他許久。
這人,比來自於現代的她還要開放大膽啊,這種話都能隨口說出。
巫長庭見她這副“他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他說的是實話,觀看諸侯國的王侯將相,哪個不是後院爭豔,既是如此,憑什麼他們巫族的王卻要學這世俗的女子這般循規蹈矩,恪守本份?
她分明有恣意任性的資格,也有貪心霸道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