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主公,官匪勾結(一)(2 / 2)

“不知。”

她視線越過冗長的隊伍,穿過白茫朦朧的風雪,隱約可見頭端行進的排場騎兵團,她道:“你們這貴主是何來曆?瞧著倒是挺氣派。”

“我們不過是一些犯了錯的漁民,哪敢窺知貴主之事,隻隱約聽旁的士卒提過……貴主乃秦國大官。”

“你們這累累一眾,該也有幾百號人吧,全都是漁民?”

中間那一段的人衣著醃臟破爛,手上被麻繩纏捆著,還有兵卒隨行看守,行急了打、行慢了攆,時不時會傳出粗喝斥罵之聲,相比後端這一批好歹還有舊衣裹身、悶趕獨自趕路的漁民,他們要落魄狼狽許多。

“還有些是從彆國帶回的死囚,本該被行了刑扔死人堆裡,可被貴人從刑官手裡頭賤價贖了回來。”

陳白起聽著這事,卻越品越覺得不同尋常了。

這秦國境內有涇河與渭河,吃水不成問題,但卻也挨不著什麼廣闊海域,時下秦人更不喜吃什麼腥臭內陸水產,若真是秦國大官,特地去精海買一批漁民回來做什麼?

總不能是為了曬鹹魚吧。

另則,死囚犯在哪兒都是被打上了恥辱烙印,這些人不可出士、不能做官,甚至連一個普通人的戶籍待遇都沒有,比一般的奴隸更低賤,沒有人會願意留著這種人。

可這疑似秦國的大官卻特地去找來這些死囚,若說沒有特殊的用途目的,這完全就是不可信的。

本來隻是想打探一些情況,但現在陳白起卻覺得若不追根究底,可能會錯過什麼。

風雪漸小,岔路口連接上山的一條小路,一隊頭上綁著布巾的人馬出現,陳白起退後一步,身隱化於消失不見。

前麵的隊伍停了下來,雙方想來認識,便混在一起交談了片刻。

一處樹林中,白袍少女掀起帽子,視線由遠及近,看到綁著頭巾的人馬領頭者是一個中年男子,而這“貴主”的隊伍則派出一名戴盔的青年與其接洽談話,她似從中看到一個隱約透著幾分熟悉的身影,但人影重重錯落,有些看不真切。

先前陳白起便在心中懷疑,這麼一支富得冒油的隊伍不走寬敞筆直的官道,卻獨走這羊腸曲折的山穀偏僻,也不怕被山匪綠林給埋伏搶劫了。

如今見有人與他們在此處秘密接頭,想來做的也該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在出了狹窄細長的穀道,即將進入東嶠嶺時,所有人……被引送到了一座營寨內,一個肥頭大耳的壯漢腰間插著兩把大刀上前,在寨門處與“貴主”隊伍的領事談了會兒話,便放行入內。

那豪車上的人依舊沒有露麵,由騎兵護送著,就這樣駛著車、帶著身後的兵卒、死囚與漁民幾百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寨子。

陳白起想著青光白日,也沒有再下雪了,她若這一身裝扮跟進去未免太顯眼了,這寨子外圍架了一堵牆,類似於堡壘一樣,一站一崗,一崗一哨,她沒法掩人耳目潛入,隻能喬裝一番,擄走了一個邊緣漁民,與其交換了一身衣服,再將臉塗黑一層混在尾端入了寨。

寨子裡麵有一個很寬敞的廣場,眼下各國連年征戰,俘虜、奴隸與死囚何其之多,戰國時期不會有人專門設置一處牢房來關押犯人,他們會根據情況與刑量來對待,輕則斬斷手腳,生死由命,重則砍頭、分屍,再扔入亂葬崗內任禿鷹野獸啃食飽腹。

所以,他們這些低賤的人就隨意被安置在寒天凍地的露天壩子裡,沒有片瓦遮頭,也無熱食可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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