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主公,你騙我?(二)(2 / 2)

“嗬嗬……他、他就那麼重要,聽到他死了,你竟如此心神大亂?”他終究沒有忍住,像是遺憾又像是可憐地喘氣道:“就算他死了,變成一具屍體,你仍不願放棄?”

見他仍舊冥頑不靈,陳白起氣息一下變得十分危險,她道:“看來你還沒有受夠教訓……”

她將手上的白劍重歸於虛無,然後反掌一運手上的巫力便不再是聖潔的白,而變成了一種不詳的黑色。

她淡淡地問道:“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她慢慢地走近他,半蹲下身子,與他靠得很近,卻見他短促地顫抖了一下,像是痛,又像是彆的什麼。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他不等她說完,便平靜道:“你殺了我吧。”

死?

他以為她想殺他?

不,在沒有問出謝郢衣的下落,她是不會殺他的。

陳白起再也沒有留情的想法,直接一掌按在他方才被刺穿的痛處。

下一刻,一種劇烈的痛意遍布他的全身。

啊——

他喉中低吼一聲,再也無法保持忍耐的狀態,斯文喪失,如同一條喪家犬一樣尊嚴全無地滿地打滾,那種痛不是著用於身軀,而是精神,遠比刀刮或油烹更令人痛不欲生。

陳白起知道沒有人能夠撐得過暗巫之力浸體,這是一種病邪之氣,當它進入人體後便會大肆體破噬啃,會讓人的痛感神經每分每秒地遭受著難以言喻的刺激。

見他在地上痛得扭動痙攣時,由於在地麵摩擦的時間長了,麵上綁著的紗布稍有些鬆動,陳白起冷眼旁觀的桃花眸微微眯起,莫名覺得那張臉某種角度好似有些熟悉。

她想了一下,半蹲下來,疑惑地掐住他的下巴讓他不能移動,再將他臉上已經被血染透的麵布一把扯了下來。

頃刻間,那張被折磨得慘無人色的臉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眼前,他那一雙如墨玉般漂亮的眸子失神渙散,身軀不停地抖動著,血似紅梅,點點成淚,順著光潔白皙的麵龐流下來。

陳白起瞳仁一縮。

隻感覺到一股涼意從指尖一下透到了心底。

她腦子像一桶糊漿,張了張嘴,聲音好像被人毒啞了一般的難聽艱澀:“姐、姐夫?”

不可能……

——為何會是他?

她牙齒咬緊,張大的瞳孔中充滿了荒謬與不可置信。

她剛才一直折磨傷害的人,為何會是他?

而他明明認出了她吧,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還一直遮掩著不讓她知道?

他想做什麼?他要做什麼?他為什麼寧可死,亦不與她表明身份?

她有太多的不明白與疑惑衝擊著腦海,這讓她的思緒有片刻的空白。

她眼底的黑淵霧色一下蔓延成了失控的魔性,呆呆地立在那。

所以……殺了謝郢衣的人,是他嗎?

不——

不可能,他不會這麼做的!

她不信!

一種瀕臨絕境的難受襲上心頭,她臉上一直維持的平靜與殘忍在知道他是誰時全數粉碎,她有些慌亂,有些緊張地看著如今的姬韞。

在沒有認出他時,她意在用苦刑與疼痛來逼問敵人謝郢衣的下落,所以她根本沒有顧忌,但知道黑衣統領是他時,她才看清他如今被自己傷得究竟有多重。

身上的兩處穿體的傷口讓他幾乎成了一個血人,甚至他還在受著折磨,他將下唇咬出了血,一聲不吭,一張秀雅絕色的臉被痛意扭曲變型,脆弱蒼白如一張紙。

她叮嚀著自己:彆慌,冷靜!

她想到係統包裹內有“一次性包紮帶”,還有血瓶,她急忙地將它們拿出來,但是無論她怎麼試,都用不了,因為係統提示:施放者正處於負麵狀態,不可使用。

由於是她做的,所以係統認可為“負麵狀態”,不能再用恢複道具。

她緊了緊拳頭,她方才為了逼他,對他用了“暗巫之力”,用量雖不多,但也得它們在他體內全部消散之後才能夠再替他治愈傷勢。

陳白起此時悔痛交加,她眼睛泛酸地將他抱起來,但他卻一直在使勁掙紮著,但她怕他再亂動會讓傷口崩裂得更厲害,便沒有放手,將他緊緊抱住,然後用一隻手貼在他的背部用巫力輸送生命力,暫緩他暗巫之力造成的痛意。

他如今已失了理智,靠在她胸前,見她不肯放手,凶性乍現,便直接一口咬在她的肩上,很深,很用力,牙齒深深地咬進肉裡,一下便見了血。

但陳白起連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她神色未變,隻集中精神輸送著巫力來對抗暗巫之力,她的臉色越來越白,大量不計代價的輸送巫力,這對她而言也並不輕鬆。

“彆怕,很快便不痛了……”她柔聲輕哄,聲音暗啞難受道:“不痛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一直顫抖、痛苦呻吟的他,隻能不斷地、不停地給他說,不痛了,不痛了,好似這樣他就能夠真的不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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