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虛一盧見他們當著他的麵演了這麼一出賊喊抓賊,他該肯定他沒有留下任何實質的證據,是以這張所謂的通敵羊皮紙並非他的。
他直接否認道:“這並非我所寫。”
“不是你,又是誰?這紙上的筆跡難道不是你的?還是這張羊皮紙不是你的?”曲陽反問他。
筆跡可以模仿,羊皮紙也可以是偷竊來的,這些話虛一盧完全可以用來替自己開解,然而......在場的又有誰會再信他?
虛一盧與年少輕狂的曲陽靜靜地對視片刻,啞然一笑:“原來......你們找不到證據,就打算無中生有啊。”
“無中生有?”陳白起體會著這四個字,頗覺好笑地問他:“難道你細作的身份是曲陽無中生有?難道你偽裝身份在秦國有所圖謀是無中生有?難道你害了一千斥候有去無歸是無中生有?難道你時常無故外出並做賊心虛改了出入記錄是無中生有?”
她的一連幾問讓虛一盧緘默了許久。
陳白起並不因為他的不回話而停下來,她看著他:“你倒是也不怕被人發現了,想來你也沒有預料到自己這麼成功,隻受了這麼小的代價便可將秦軍推入這般困難的地步吧。”
其它人感覺有被冒犯到,一時克製不住跳出來:“太傅,此話何意?”
“不急,還有三個人,且聽他們說完。”
她不輕不重的話將他們翻湧激憤的心暫時按捺下來。
“五百主蔡徐,見過大人們。”
“五百主梓陘,見過大人們。”
“下部五人梁高,見過大人們。”
這幾人都是下級軍官,是以在座的高層並沒有見過,倒是風子昂見過這幾個人。
他還知道這幾人或多或少都與虛一盧有關係。
“將你們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陳白起道。
蔡敘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他長得又黑又壯,在軍中並不起眼,他恨意地撇了一眼虛一盧,道:“卑職蔡徐曾在虛一盧手下做過一段事情,與他身邊的人還算熟悉,他曾讓一個步卒替他代信前往鹿原,似是交予虎族,由於那個步卒與卑職乃同鄉,在出發前他曾有些不安的預感,便與我說道過此事,我還安慰他,校尉一向待人真誠和善,替他辦事何需顧慮,但是......他卻是一去不歸。”
他紅著眼,退到一邊去試淚飲恨。
這時下一位替代了他的位置上前:“卑職梓陘,無戰事時便經管戰馬,虛一盧多次來要戰馬出去,他所用的戰馬多數回來都口吐白沫,活生生地被累死不少,且每一次都不肯在我這裡留下記錄,我曾心生懷疑,便將他要馬的次數跟時間一一記錄在冊,此事我已稟上曲軍侯,我可以證明他所出示的出關記錄絕無假。”
梓陘說完,便剩最後一名有些緊張與畏縮上前。
“小的梁高,平日裡司巡邏與值崗營帳,三日前,校尉,不,小的親眼看到虛一盧殺了他的親隨葛章,當初卑職在暗處聽到他說,葛章他想要威脅他便是在找死,於是他出手殺了葛章,我當時怕極了,也不敢將這件事情抖出來。隔日小白便聽到軍中在傳葛章與一千斥候一道出關了,但是......但是他明明早就被虛一盧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