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郢衣呢,你將他置於何處?”
這事陳白起早就想過了:“時機到了,我會如實告訴他,山長不必為此覺得煩惱。”
對上講不通的她,百裡沛南隻覺心亂如麻,怒浮於慌之上。
“簡直胡鬨!”
陳白起見他動了怒,雖說她也想當一個聽他話、乖巧又順從的好弟子,事事如他意,可是——“唯有此事不行。”
百裡沛南氣窒,算是領教到了她的固執。
陳白起見他穿得單薄在室內站了這麼久,身上冷得打了一個哆嗦,便也不與他非要爭執出個結果,立即從架上取來衣服給他披上,可此時百裡沛南正與她發脾氣,自然避擋冷顏,不讓她靠近。
是以她努力了半天,就跟老鷹抓小雞似的,也沒給他將衣服穿上,這時忽然有人在外敲門。
篤篤——
“白起,起了嗎?”
是相伯先生溫柔低轉的聲音。
室內的兩人呼吸有些滯凝,都同時停下動作。
在相伯先生問完,旁邊又傳來一道聲音。
“怎麼了?她不在?”
是姒薑,他有些軟懶的聲音似剛睡醒,漫不經心。
“應該在吧,房門在內反鎖上了。”若有所思的語調。
姒薑的哈欠到一半,倏地頓住,惺忪迷濛的眼眸一下清醒:“不對啊,她向來勉勵,一般這個時辰早就醒了。”
兩人正討論著,一道低矮許多的清悅童音響起:“太傅,小乖醒了,你在哪裡?”
小乖也醒了過來找她。
陳白起剛想張嘴,卻被一隻冰涼汗濕的手掌緊捂住了嘴。
她轉頭,見沛南山長半覆落的睫毛不安緊張地輕顫,神態窘迫不已,連耳根處都紅了,見她直剌剌地看過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又連忙慌亂放手。
陳白起知道他這是急了。
畢竟他向來乾不出這種衣衫不整、與女弟子同處一室的事,若被人看見,他隻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隻是陳白起不知道的,另外還因婚契一事,百裡沛南無法做到問心無愧,更怕以眼前這種尷尬場麵麵對謝郢衣。
“山長,你趕緊穿衣,我來應對他們,你彆出聲就行。”她小聲與他道。
百裡沛南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連忙頷首,眼神始終有些躲避地垂落,方從她手上取過衣物,便聽到門外說。
“不對勁,不等了,直接撞開門吧。”相伯荀惑聲音有些涼意。
姒薑應聲:“那讓我來吧!”
什麼?!
百裡沛南如遭雷殛,渾身僵硬。
而陳白起頭皮一炸,來不及做其它掩護,一把扯過衣服便趕緊給百裡沛南快速披上,剛一回頭,隻聽彭——地一聲,緊閉的房門頓時搖搖欲墜,可對方沒給喘口氣的機會,下一秒,直接重力踹開。
“啪——”兩扇脆弱的門板就跟紙糊似的沒經受住暴力的摧殘,“重傷”卡卡朝內倒去。
當少了一道門的阻隔,門外的人自然一眼便能看清楚房內的情況,此時,空氣好像一下被抽空了,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