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主公,一放(2 / 2)

之前的巫族常年穩居於島中,沒有經過像謝郢衣跟巫族嫡係一般係統性的訓練指揮,常常不懂合作,自掃門前雪,最終天命族跟旦曰族這類沒有什麼殺傷性力量的分支族群,沒有發揮其該有的作用,隻能算是來在旁邊放個術、念個咒、喊幾聲、湊個人數。

乍見他們這樣默契地配合下,竟造成這樣大規模的傷害範圍,著實有些意外跟驚訝。

在這點上,陳白起卻是將謝郢衣與嫡係十一間的力量運用之完美。

楚軍一度被其勢洶洶的嫡係配合謝郢衣,補刀巫長庭,十三人敵數百,打得節節落敗後退,尤其是真正的推手秦國太傅陳芮始終冷眼旁觀,並沒有出手。

他們不由得還要分出幾分心神時刻警惕著她參戰,這時,後方遠處傳來急促而尖銳的竹哨聲,三長二短,這是布防的海岸線處的哨兵發出的事態警急,有敵襲的意思。

楚軍將領一驚,立即由人掩護,登上高處,眺目一看,隻見海線沙灘上一路殺來的黑甲軍開辟出的血路屍積如山令人心駭神驚。

“該死的,竟然……”

將領不再遲疑,立即吩咐楚軍改變策略,全數撤空巫族範圍,拉開了距離。

楚軍如同退潮一樣迅速來到了泊港的椰樹林,他們擺在此處有十數架投石機,火弩兵先前的弩弓與箭矢被崖風族老與其的長刀巫武砸損毀壞,但他們在此處同樣預備了兵器。

“上弓,射!”

他們擺開了位置,大石砸落,疾射成雨,謝郢衣一眾迎頭去擋,卻忽地發現那並非尋常重石,而是漆了火油的火石,那頭火弩箭不往人身上招乎,全射上火石引起轟炸,他們一驚,連忙急急地險險避開。

“退後——”

一聲清喝,卻是陳白起騰空而起,無數白蝶從她身後撲棱一下飛出,風兮揚起她的三千青絲與秋色染楓的衣袂,她手臂一震,手心一柄光瑩的幻劍現出,她在空中一揮……

呯呯呯呯呯——

接二連三、最後連綿成一條線,那些飛石與如蝗密集幾近占滿天空的火箭,就儘數炸碎在半空之中,天空一度變成一片火焰的赤紅之色,驚紅了所有人的眼瞳,最後碾粉成了火星灰滅。

陳白起落地時,一個揮袖動作,麵前那些火星碎片與煙塵儘數趨散,猶如盤古大刀闊斧就劈開混沌、分出天地,她的側臉颯然而冷酷,讓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楚軍兩眼發悚,渾身顫抖。

她……不是人,果然世人的傳聞是真的,她是仙修的閻羅道,佛麵魔心,她一人,便可殺儘千軍萬馬!

在一陣震耳發聵的轟炸聲過後,場麵一度陷入一種死寂一般的安靜。

謝郢衣他們早已護著巫族的人撤後與主戰場拉開了一段距離,是以那一場天空轟然爆炸的餘火沒有牽連到他們,他們現下精疲力儘已是無力再作戰,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恢複與修整,接下來他們的安危自然是由他們來守護。

“彆怕彆怕,聖主一人就替我們全擋下了!”南楠一向沒有神經,他看到前麵那一場在天空都炸響的“盛宴”煙火,哇哇地興奮叫喊了幾聲,便對著自家族人們炫耀道:“看到了嗎?聖主的巫術更加厲害了,這麼猛烈的攻擊都能一擊儘數擋下,要問當世誰有她這樣的身手?”

巫族一眾在驚嚇過後,正在喘息平複,聞言卻是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雖然他們心底也是同樣的想法,同樣的自豪,同樣的與有榮焉,但他們不說,他們矜持著呢。

不待還沒有被這一場驚撼的場麵回過神來的楚軍,忽聞一聲長箭拔高“啪”地一下在空中炸響,這是船上的緊急召令,他們一寒,想到前不久海岸線傳來的哨聲,心中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

禁不住不安的心緒他們朝著船隻停靠的位置看去,他們這個位置隱約可以看見一些海峽滬丘崖下的位置,但他們卻再也看不到那十幾艘高大的船身,隻有一艘接一艘的楚船沉沒後,水麵上飄浮著的全是船隻的“殘骸”木頭還楚軍。

“這是怎麼回事?!”陸地上的將領們都傻眼了。

巫族這邊的人也聽到那道訊號,因為沒有彆的雜色乾擾,它是那樣突兀而響亮,是以他們能聽見並不奇怪。

這時的他們也很意外,他們正處地勢較為高,其實並不能夠看到楚軍船艦那邊的位置,但海麵飄飄浮浮過來的船隻碎裂的木塊片越來越多,還有正在拚命遊動上岸的楚軍,他們自然也看到了。

莫不是他們還有援軍繞到了楚軍身後去破壞了他們的船隻?可是,他們的行動力這麼迅猛的嗎?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搞沉了他們十幾艘船?!

在時代還沒有火炮炸彈,要搞垮一艘軍船那樣的龐然大物,非一般人力能夠辦到的。

是以巫族心底的驚疑很正常。

而陳白起卻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讓那些“小寵物”在幫她徹底毀了楚軍的退路,讓他們如同的南昭國一樣,進、退不得,隻能被死困於孤島之中。

“是不是你,你到底……到底做了什麼?”

楚軍的將領一張臉青白交錯,朝著遠處風中孑然獨立的陳白起嘶吼著,她衣袖飄拂如張起的雙翼,不染塵世,靜謐安然。

陳白起淡淡地瞥向他,像是在提醒,也像是預告一樣,她對他溫和說道。

“做了什麼?”她想了一下,然後道:“不急,這句話你問早了。”

她什麼意思?

控製不住內心升出的恐惶,這次楚軍共派出十位將領,他們雖然並非楚國頂尖的那一批,但也是征戰無數的下將軍,他們的傲氣與楚人的記仇心態讓他們不會輕易認輸。

雖然從海岸線一路快殺到了泊港的黑甲軍亦給楚軍造成了很大的威脅。

但那又怎麼樣?

他們楚軍的人數幾近他們的十倍,且每一個人身上都配備著精良盔鎧,兵種齊全,可攻可守,他們全數加起來不過區區幾千人,又能做一直這樣精力充沛地抵擋到什麼時候?

隻要他們稍有鬆懈的那一刻,他們的死亡大刀將架在他們的腦袋上,這是戰場,並非什麼武林江湖鬥毆,個人再強,也抵擋不了兵力充足的碾壓。

隻是,他們遠遠沒有預料到,他們航行與補給的船身會被毀掉,十幾艘啊,國內最頂尖的戰船,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摧毀得一艘不剩。

這對他們而言絕對是奇恥大辱,更是一種讓他們幾近吐血的致命打擊!

他們不得不暫時停住全部的攻勢,在那些殘兵敗將的眼前,在那寥寥十數人眼前,還有那一個站在最前方,以一己之力顛覆了整個戰局的人眼前……咬碎了牙關一樣的痛恨之中,撤返回去救那些海中的同伴,挽救海上飄浮遠的物資。

但是……他們絕不會因此善罷甘休的。

楚軍如潮水急湧撤退後,陳白起攔下所有人,並沒有趁勝追擊,她的顧慮與楚軍能想到的一樣,他們終究是寡眾懸殊過大,一時的勝利並不能夠決定最終的戰局,但沒關係……她向來擅長打擊所有的自傲與自以為是。

她意味深長地輕語:“第一次。”

------題外話------

踢踏踢踏踢踏……秦國大部隊正在趕來的路上……踢踏踢踏踢踏踢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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