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想到軍師看起來斯斯文文,卻原來竟比他們這些武夫的氣性更大,擔心他一時氣壞那副瘦弱不堪的身體,都勉強壓製著火氣,不走心地安慰幾句:“軍師,事已至此,氣大傷身,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無論如何,下次他們絕不再派遣士兵單獨行動了。
這出去一次就被割一茬羊毛,再厚實的毛也得禿啊。
軍師抹了一把額上冒出的冷汗,虛虛垂下眼:“總之,還是先去探探實況。”
——
一位統帥將軍、十位下將軍將領一致決定一塊兒前去石窟洞那邊查探情況,但穿過峽壁通過昏暗窄小的隧道後,被前方一道驚聲喊停了腳步。
“先停下,你們看看地上!”
他們一道趕到上前,洞外一截處已然是光線充沛,他們低頭一看地麵,掉落了不少有豁口、有卷刃的兵器,這些都是楚兵拿來撬石鑿壁造成的痕跡,毫無疑問,他們人不見了,隨身的兵器卻丟在這隧道出口處。
“人隻怕是在這前麵出事的。”軍師篤定道。
將軍叫了兩人身手不錯的副將到麵前:“你們去探探路,切記,小心謹慎。”
可是……人一出洞,刺眼的光線將其包裹一吞,就莫名地消失在眼前了。
“……”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咽了一口唾沫。
什麼鬼!
軍師見多識廣,不被攝魂迷住心神時,也是一個神機妙算的智者。
“是迷陣!”
他驚道。
這下他們終於都知道,消失的那幾千人、還有方才去探路的兩名副將,都是被前方設置的“迷陣”給吞入腹中了。
那還能給吞出來嗎?
“軍師,你既知是迷陣,可有破解之法?”
“見多識廣”的軍師遺憾地表示:“我、我也隻是聞其名……卻不懂解其術啊。”
眾將領聞言,想到那大殺神“陳芮”,又想到巫族一眾的玄巫之術是何等詭秘,皆隱晦地看了他一眼,其中的鄙夷與失望顯而易見。
也不怪楚軍以眾軍敵寡亦一敗再敗,主要是我軍軍師太廢,他們也甚是無奈啊。
軍師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了。
他是“見識得多”,但不一定見過的都學得會啊,他倒是親眼看到過“陳芮”,可他也沒變成她一樣名嘯九州、威攝天下啊。
“當真無法了?那我們豈不白白浪費了七、八日,又折損了幾千兵力在此!”將軍喉中似盛怒的老虎呼嚕咆哮著。
在場的人臉色全都十分臉難,握緊拳頭。
軍師不堪承受著這般沉重的壓力,他縮著肩,小聲道:“我會儘量想到辦法去試一試,看能不能夠破解得了……”
被石路前那精妙的陣法攔下,他們始終無法再前行多一步,在原地想儘了辦法破解,卻始終攻不破,最後他們隻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與憤恨原路返回。
這時,在他們身後,風中似送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呢喃軟語。
“第二次。”
楚軍正在朝前走的步伐全數一滯,如遭雷殛。
——
又曆時了半個月,楚軍終究沒打破迷陣的桎梏,完成他們一開始計劃好的“宏圖大誌”,再加上糧食緊缺,哪怕他們可以不顧腥臭,日日去啃食那些生的海鮮魚類,可他們沒有淡水來源供及便不能活多久。
於是楚軍終於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打算直取泊港,生死不退。
沒有再自負狂傲到不做任何布局就直接衝殺上去,畢竟來時七、八萬的兵力如今折損過半,這是他們來攻取南昭國前打死沒想到的。
楚軍做好了萬全之策,才敢動手,主要是上兩次遭遇的一切讓他們一度喪失了必勝信心,想要重獲軍心鬥昂,誌氣不滅,那必須是要準備充足,以外物來盈填虛虛的內心。
火油跟箭矢都被海水衝走了,火弩兵跟投石器隻能被棄之不用,斧兵上次鑿石路廢了不少,隻剩三分之一兵力,眼下楚軍四、五萬人之眾,能堪當主力的不過一、二萬,其餘的刀兵、戟兵與盾兵的兵器破損大半,船倉為毀導致貨供不足,自然沒有足夠的兵器分配給每一個人。
他們這些人隻能暫時充當普通士兵,但赤手空拳到底不成事,於是軍師建議打造一些能夠用得上的利器暫時先用著,牙口再利也不能一口咬死人啊,但一根尖木卻可以。
將軍被說服,於是讓人去周邊砍椰樹、去抬大小合適的石頭、去海裡捕獵些骨架較大的魚類,用這些東西來製造兵器。
當這些簡陋的尖器製成,再一一分發到赤手空腳的楚兵手上時,他們心在痛,心在抖,回憶過往的輝煌,再看眼下的窘境,直叫人心酸流淚。
想前不久他們還暗地裡嘲笑過南昭國士兵拿著那些木劍、農耙上戰場,而如今他們更慘,一朝直接給回到原古時代了!
這時若有旁白,隻怕會給他們此情此景來上幾句。
——且看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題外話------
咚咚……敲門的聲音。
秦軍禮貌地問:太傅,我們可以出場了嗎?
陳白起揮了揮手:不急,再等一會兒,等他們再忙裡忙外地多折騰一會兒。
楚軍:……山上的筍都被你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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