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牽韁執轡(1 / 2)

劉備的日常 熏香如風 397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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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侯乘夜出奔,儀仗全失。唯剩天子鑾駕。無妨,想必如笮融這般“丹陽宗帥”。未曾得見天子,焉知天家氣象。

隻需兵強馬壯,群雄拱衛。料想,必無破綻。

石城與丹陽,遙遙相對。大江下遊津渡,多被劉繇所據。袁紹、袁術,先後迂回濡須口,才得以過江。“江水自濡須口又東,左會柵口,水導巢湖。”既此。

濡須口,為濡須山並七寶山間,濡須之所出,故稱濡須水口。兩山對峙,形勢險要,為巢湖出口。合肥侯國,鄰巢而居。對周遭水情,了若指掌。故能避開劉繇攔住,泛舟江上。江麵之闊,遠非後世可比。

時下(長)江口,便在廣陵郡之廣陵,南在吳郡之丹徒。時江口附近,豐水時,江麵寬達百裡。海潮可上溯至廣陵,大潮洶湧,史稱“廣陵潮”。

前漢枚乘《七發》:“春秋朔望輒有大濤,聲勢駭壯,至江北,激赤岸,尤為迅猛。”今漢王充《論衡·書虛篇》亦有“廣陵曲江有濤,文人賦之”之句。

不比四瀆八流。便是薊國巨馬水,也遠勝後世孱弱模樣。究其原因。氣候變遷是其一,流失水土乃其二,人口增長為其三。

五胡亂華,衣冠南渡。江南農耕大興,長江挾泥沙東流,江口日益淤積,不斷延伸向海。至唐時,廣陵潮已隻見潮痕,不見大朝。

然不說寬泛百裡。便是十裡之寬,亦可稱天塹。

再加江上船隊往來,“舳艫相接,帆檣如林”。隔岸相見,斷難攔截。同理,長江水道綿延,縱橫枝津,防不勝防。

這才被袁紹覓得先機,搶下石城。不斷加固,順崖而下,綿延入江。又造棧閣、邸舍,楯牆、箭樓。居高臨下,守備森嚴。

水砦內,已聚攏大小船隻,數百艘。其中機關樓船十艘,機關鬥艦五十餘。艨衝、冒突、赤馬、走舸、斥候、遊艇,不一而足。多出薊國製式。可堪一用。

唯一所憾,無旗船巨艦。

牛渚營,亦不逞多讓。自袁術入駐,亦廣發營匠降卒,伐木采石,加固營壘。以備萬無一失,袁術命樊能、於麋、張英三將,棄守橫江津並當利口。將營中機關諸器,悉數拆除,隨船運抵牛渚。三營並一營。防備可想而知。

兩處營地,既是塢堡,又是津渡。百五十裡水路,上下呼應,互為犄角。如獠牙深嵌。更加合肥侯南渡。類比禦駕親征。劉繇不過一州之牧,如何相爭。

袁術巧施妙計,兵不血刃,連下三營。更加劉勳攜門客私兵,渡江來投。牛渚,石城,二營相加。已有五萬餘眾。足可一戰。

更加袁紹南征,幾將壽春輜重,調運一空。牛渚本就是劉繇囤積糧穀、戰具之所。五萬聯軍,可謂兵精糧足,士氣高漲。

飽食酣睡,人馬具裝。留心腹上將守備城池,袁紹、袁術,各領五千精銳,二路並進。護送合肥侯鑾駕,奔赴丹陽。

堅甲利兵,鮮衣怒馬。旌旗蔽日,結駟千乘。

笮融並黃綱等人,於城頭窺見,不由暗自心折。漢家天子,非比尋常。

同出高祖一脈。劉繇比合肥侯,相形見絀。不如多矣。畢竟,合肥侯稱登基為帝。被逐過江,如喪家之犬。亦難掩一身貴氣。

俯瞰尚書令袁遺駕車,大將軍袁紹,車騎將軍袁術,左右護送鑾駕,入一箭地內。

笮融心悅誠服,鳴金收兵,再擂鼓助威,引城中官吏父老,開城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