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日頭上來了,兩人也已經逛的差不多,相攜走向張嚴的宅子。
“乾擾你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的興致了,不過這些我也會做,再給你做一些好不好?”此時已經走過了最擠得那段路,兩人的距離卻沒有隔開。
搖了搖頭,林秀秀輕聲回應,“原也足夠了,我不是個好動的,你給我做的東西已經夠多了,讀書之餘你多休息,什麼都比不上你。”她深知夫妻的相處之道不應該是僅一人付出,不論是言語還是行動。
得了妻子的話,蘇澤適像冬日裡觸碰到了暖陽一般,一顆心被捂得暖烘烘的。
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他知道妻子的性子並不是愛計較的,幫助彆人並不會讓她不高興,哪怕他給出去的銅板幾乎是銀子的兩倍。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就慢悠悠地走著,不會特意找話題聊。享受難得的僅有兩人的時光,腳底碰觸到石板的聲響都那麼優美。
路中就是有儘頭的,時間也不會如人所願一般永久地停留在某一時刻,從那天過後,蘇澤適又過上了紮身書堆的生活。
說是一個多月,可人真正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走得格外的快,仿佛就是日升日落之間就到了會試的時間。
前麵的一應流程都不需要蘇澤適操心,張嚴這個老師幫他安排得妥妥當當。多餘的話已經不需要多說,隻要老師開口,他蘇澤適就沒有推辭的理由。
進到了那個小小的考棚之中,蘇澤適深吸了一口氣。到了此時,哪怕是他心情也沒有那麼平靜。
科舉考試,很多時候考的不僅僅是學習,還有很大的運氣成分,蘇澤適也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否符合考官的口味,隻能按照最保險的方法來。
依舊是三場,每場三日,這樣的考試強度身體素質不好根本就撐不下來。考試期間蘇澤適還見過幾個被抬出去的,最好的情況便是再等三年,實在可惜。
接到了學生,張嚴帶著家丁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哪怕他知道學生還能堅持,那也絕對不舒服。
林秀秀也有了經驗,在家備好了一切,蘇澤適洗完澡吃過飯直接休息就可以了。
清醒過來後張嚴讓他將試卷默了出
來,看過後微微點頭,“二甲是跑不了的,運氣好一點靠前的名次也是有可能的。”
考前張嚴便幫忙打聽過了此屆的主考官,他的名頭拿出去不算響亮,但在京城長大的他打聽一點淺層的消息還是不難的,所以對於主考官的風格也有一定把握。
蘇澤適倒是沒有那麼緊張了,考試已經將結束,結局也已成定數,不論他是欣喜若狂還是如喪考妣都不會改變,那為何不以平常心對待呢?
這一次放榜的時候依舊是幾人親自去看的,蘇澤適護著老師,正抬頭看就聽到他喊,“廣源,中了,二甲第七,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學生。”
他是真的高興,當年他二十三歲中進士,排名二甲末尾就是在京城來說也是不錯的了,自己的學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如何不高興?
知道了結果幾人有曆經千辛萬苦擠了出來,蘇澤適喘了兩口氣,此時他也有些激動。這樣的名次,隻要他不在殿試的時候犯下大錯都不會落第。
感覺到自己心態的變化,蘇澤適趕緊調整,此時最忌飄飄然不知所以然,哪怕是最後一步,他也一定要邁得夠穩。
林秀秀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也替丈夫高興,他為了科舉有多辛苦她是知道的,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得到。
剛準備站起來就覺得頭暈了一下,立馬又坐了回去,可惜蘇澤適已經注意到了,“怎麼了,是不是這幾天累到你了?”他在裡麵考試,留在家裡的人想必是坐立不安,心思費得多也是有的。
蘇澤適和張嚴兩個大男人什麼也不懂,請大夫是最穩妥的辦法,所以不顧林秀秀阻攔,張嚴就喊了小廝去街上請大夫。
大夫把過脈,微微沉吟,“換一隻手我看看。”
這陣仗把蘇澤適嚇到了,“大夫,我妻子沒事吧?”
搖了搖頭,老先生摸了摸胡子,弄得屋裡的人心一致提得老高。這個反應,看來不是什麼好事啊。
就在蘇澤適心情一直下沉的時候,老大夫開了口,“懷孕一個多月了,月份太淺,不好把出來”,沒等眾人反應,他又說,“近日應是操心太過才暈倒的。你們要注意,前三個月最易出事了。”
張嚴脾氣比較急,被老大夫這個大
跳水弄得想罵人,張了張嘴又將話咽了回去。
他倒是沒什麼事,可要是到時候這人因為他一通脾氣給廣源他媳婦兒亂開藥可就糟了。
蘇澤適跟著老大夫又問了許多孕期注意事項,其實他是知道的,主要是問來給林秀秀聽的。她初次有孕,身邊又沒個長輩看著,不注意些可不行。
想到這裡,蘇澤適盤算著應該請母親過來幫忙照看。嶽母也合適,但他家中還有林先生和川哥兒,此時走了顯然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