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兒,可受了大罪了”,女聲在蘇澤適耳邊響起,緊隨而來的便是他頭上溫柔撫摸的手。
飛快地判斷眼下的情況,這個身體應該是出什麼意外了,現在是昏迷狀態。
心中長出一口氣,那還好,不用他想辦法應付突如其來的狀況。
【係統,傳輸記憶】
【叮!傳輸完成。】
駕輕就熟的些許刺痛感出現在腦海中,蘇澤適控製著眼珠和呼吸,不讓人發現他已經醒了,一邊理順係統傳過來的劇情和記憶。
這一次,他是長公主之子,自小千嬌百寵,養成了目中無人、殘暴成性的性子。長大後更是無法無天:在皇城中縱馬是常態,強搶民女、金屋藏嬌那是家常便飯。與青梅竹馬的妻子成婚七年無子,倒是小妾的孩子一個一個地往外蹦,將所有的壓力都放在了妻子身上。
寧朝剛剛經曆過大動蕩,根基不穩,外族的威脅常年存在。在戰火紛飛的時候,長公主之子依舊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逃難的人更為他提供了更多的美少女,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帶兵出戰的父親戰死沙場,巾幗不讓須眉的母親也上了戰場,護得寧朝一時安寧,卻終究沒逃過死於鐵騎之下的命運。
彼時他的皇帝舅舅年方八歲,根本主持不了大局,隻能任由時局陷入不可掌控的地步。
之後便是劇情開始,男主大殺四方,保住了寧朝的大好江山,並成為了攝政王。
至於原主,在父母戰死之後,眼見自己一擲萬金的生活便要一去不返了,拿著父母書房之中的機密要件投靠敵國了,戰爭結束後敵國戰敗,原主被腰斬而死,也沒什麼好下場。可這並不妨礙寧朝上下對長公主府一片罵聲,通敵叛國,想來是對一生為國為民的長公主夫妻最大的侮辱。
蘇澤適一時無言,每一次任務他都能看到各式各樣的渣出新高度的人,讓他生出了一種自己身帶金光來拯救眾生的錯覺。
不過他很清楚,人活一世,能做的也就那麼多,他願意守護被渣男傷害的人,在有餘力的情況下也願意幫助更多的人。可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渣男也是千千萬萬,每時每刻
都在發生各種悲劇,對於他看到的事情,蘇澤適自然不會不管,可也不會成為狴犴那樣的聖獸。
正感歎著,耳邊的女聲又傳進了耳朵,“拖出去,這等連小主子都看不住的奴才,我長公主府用不起!”
心裡一驚,蘇澤適可是知道,原主是為了刺激故意甩掉照顧他的人才掉進了湖裡的。
雖說原主才七歲,年紀尚小,可為了熊孩子的玩樂心搭上幾條人命實在是不值。
要說原主養成那樣的性子幾位至高位上的大人物也是功不可沒——原主是第一個孫輩,備受皇帝外公寵愛,皇後外婆也是恨不能就此將他養在身邊。長公主就這一個兒子,怎麼寵都不夠,也就是他的將軍爹還能狠下心來管教他,但他哪能抵得過那幾個人的無底線寵愛啊,自是無法無天。
也就是一瞬間,蘇澤適睜開了眼睛,“娘,我想喝水。”
聽到兒子的聲音,長公主哭得紅腫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適哥兒,可算是醒了,老天保佑,該去柏山寺還願。”說著還做出佛家的拜祭姿態,這半天她可真是像死了一回一樣,兒子就是她的命啊,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可讓她怎麼辦?
反應了一下兒子剛剛說了什麼,趕緊轉身想倒水,服侍她的福嬤嬤看著她長大的,早就將水送到了她手邊,“公主寬心,咱們世子福壽長安,此後定是長命百歲。”
隨意點了點頭,這話長公主聽聽就算,伸手扶著兒子起來,喂他喝水。這個時候沒人湊上來,關於世子的事情長公主一向都是親力親為,想幫忙就是自討沒趣。
享受完親娘無微不至的照顧,聽著外麵打人的聲音,蘇澤適扯了扯長公主的衣袖,“娘,如今我也醒了,張嬤嬤他們也受完罰了,就算了吧。”
“我兒良善,今日你受了罪了,他們本該用命來抵,隻是既然你開口了,那便當是為我兒積福了。”長公主隨意地擺了擺手,這就是到此為止的意思了。
實際上她也不是什麼性子殘暴的人,要是她自己,下人疏忽了讓福嬤嬤敲打一番就是,可涉及到兒子她就會神經敏感,更彆說是讓他掉進湖了。
當初她生這個孩子的時候大出血,都以為再也見不到孩子了,最終
居然保住了性命,隻是再不能懷孕了,自然是將這個兒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話音剛落,外麵響起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隨後便是粗獷的男聲,“我兒子怎麼了?說讓他跟著我習武你們就是不聽,可不就經不住事兒?”
話是這麼說,可他步伐間帶出的鐵甲碰撞的聲音卻暴露了他的急切。
丈夫回來了,長公主渾身就是一鬆,他們夫妻近十載,感情依舊很好。丈夫比她大五歲,卻愣是為了等她拖到了二十多歲才成親,用心良多。
不過他們也有些特殊,按照規矩駙馬是需閒賦在家的。但丈夫安國侯是寧朝的一員大將,當初就是她不想耽誤了他才拖著沒答應,沒想到最後倒是父皇主動同意了保住安國侯的職務,再行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