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真就討厭連麵都沒見過的兒媳婦,可他就吃過鄉下親戚的苦。當年就是因為有鄉下親戚扒著他們吸血,父親差點就要賣房子了,要不是母親以死相逼,哪裡還有他?
所以他對鄉下婦人有陰影,就怕兒媳婦也是這樣的人。可兒子堅持,勸了他們一年,總不能真的跟兒子生分了,那他就看在兒子和外孫的麵上不難為她,卻不要指望他能主動幫什麼忙。
聽蘇父這麼說,蘇澤適鬆了口氣,原就不指望父母對小枝好,能這樣不錯了,反正他也不會要求妻子一定要伺候好父母,有他呢。
給父親倒了杯茶,“行,我知道了,喝茶。”
兩個孩子就見過祖父祖母一次,早就不記得了,要不是父母這幾天天天教導著要親近他們都想逃走了。
注意到他們的彆扭,蘇澤適拉過兩個孩子,“這是爺爺,跟外祖父一樣疼你們的,怕什麼?”
他們說著話,氣氛漸漸熱了,廚房的情況也沒有像蘇澤適想象的那般糟糕。
賀小枝一早知道公婆不喜歡她,好在丈夫知道疼人,要不是因為這個,她還不樂意上趕著討好人呢。
好在情況比預想的要好,她幫忙做飯,蘇母幫著打下手,婆媳倆一時間還算和諧。
蘇母的性子軟和,平日裡就是蘇父說什麼做什麼,對兒媳婦沒什麼壞心思。要是兒媳婦不會照顧人她免不了說兩句,可人家乾活比她都麻利,沒什麼好挑刺的。
兒子回來了,蘇父蘇母高興,晚飯吃得不算難看。
蘇澤適竭力活躍氣氛,拉著蘇父灌酒,到後來給人灌醉了,還有幾分其樂融融的意思。
一個晚上,蘇母拉著兩個孩子說話,蘇澤適要順著頑固的父親,賀小枝難免被冷落。
兩個孩子累了一天,沒過多久就要睡了,都沒要夫妻倆插手,蘇母一手安排得好好的。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輩子可能就這兩個外孫,不親近他們親近誰?
蘇家是本地人,住的房子有三室一廳,原本放雜物的小房間整理出來給兩個孩子住,加兩個小床暫時是夠了。
喝醉的蘇父比平常話多一些,還拉著兒子不停地說著,“要我說,你就該回家工作,離那麼遠有什麼好的?”
說起這個,蘇澤適也有些難辦,他沒多長時間就要離開了,賀小枝還在念書,照顧兩個孩子確實困難。
原先夫妻倆盤算著能不能接賀母過來幫幫忙,可賀大嫂似乎不太願意,哪怕她當不了家,蘇澤適也不想因為自家的事情造成嶽家的爭執,便一直拖了下來。
聽蘇父說起這個,蘇澤適試探著問,“那要不你們去海城幫忙照顧玲玲和晨晨?”
“想得倒挺美,我跟你媽乾了一輩子,好不容易要退休了,你跟我來這個?”就算是醉了,蘇父依舊條理清晰,“我們過去你就不用想了,兩個孩子回來念書倒是可以。”
得,又是一番頭疼。
留父母在家,身為獨子的蘇澤適也擔心。好在暫時二老的身子骨都還硬朗,他拚幾年事業還撐得住,可孩子就不一樣了,總不能讓兩個小學生自己照顧自己吧?
深吸一口氣,扶著蘇父站起來,“爸,咱們去洗澡睡覺了啊,慢點。”
哪知蘇父一把就將他推開了,“你爸我好著呢,哪用得著你扶?乾自己的事去吧。”他一輩子要強,沒服過老,要醉不醉的還記得這事兒。
蘇澤適哭笑不得,一連聲答應著,“知道了,您厲害著呢,我就是過去看看。”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蘇父搖搖晃晃地進了浴室。過了一會兒,蘇母進去照顧蘇父,蘇澤適安心離場。
賀小枝去了蘇澤適的房間,正坐在床沿理他們的衣服,帶回來的東西已經交給蘇母,不需要她操心了。
蘇澤適一開門她就知道了,抬頭看向他,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昏黃的燈光給眼前的一切加上了一層溫和,落在地上的影子靠得很近,似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慢慢靠近還在動作的妻子,蘇澤適抱住她,“跟我逞什麼強?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來整理行嗎?”
本來還低著頭的賀小枝一下子笑出來,“你就是把我看得太弱了,這才哪到哪啊,爸媽又沒說什麼難聽話,還不至於。”
“對著我,你弱一些才好呢”,頭靠著頭,蘇澤適聲音裡滿是笑意。
沒過多久,外麵傳來蘇母的聲音,“澤適,我跟你爸睡了,你們也早些睡啊。”
“好”,夫妻倆沒耽擱,收拾好就睡了,結結實實的一天折騰,是個人都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