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冉芸倩真真是惱羞成怒了,她說歸說,他們卻不能笑啊,又不是什麼好事。“哼”了一聲轉頭便走。
蘇澤適握著拳頭放到嘴邊,掩飾住了依舊沒有消失的笑意,幾步趕上前麵的人。
笑鬨著回到小院,蘇澤適哄了許久才讓妻子消氣。
本就不是什麼大事,鬨一通權當個情趣罷了。
小夫妻的新婚生活漸入佳境,平常的相處中都透著甜意,叫人一看便羨慕。
這段時間,蘇澤適也看出來了。
冉芸倩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至少沒有對原主死心塌地。
他們的婚姻,就像無根的浮萍一般漂浮在水麵上,隨意投入的一顆石子便可令其七零八落。
原主冉家的財,冉府看中原主無權無勢好拿捏,二者都不是單純的,在一定程度上還能達成互惠互利。
要是原主一直保持住擺脫貧窮的心態,不生起太大的野心,說不定他們能一直維持表麵的和諧。
無奈人心最是複雜,說不準原主也曾是這樣想的呢?
一個月的時間,蘇澤適陪著冉芸倩逛遍了柳城上上下下,快活似神仙。
然而這隻是表麵上看來,儘管兩人的感情有了長足的進步,卻不符合蘇澤適的安排。
好在他沉得住氣,不徐不急地學習係統給他的資料,同時借著玩耍的時間將柳城上下有關布莊染坊摸得差不多了,倒也不算浪費時間。
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時機。
今日又是一個豔陽天,高高懸掛的太陽明晃晃地給嬌氣又貪玩的冉芸倩發出了警告,阻攔了她再想外出的步伐。
她愛玩,卻更愛美,為了維持自己的美貌,十七歲的小姑娘每日光護養就要花上一兩個時辰,看得蘇澤適牙疼。
此時冉芸倩在讓丫頭幫忙染丹蔻,開始幾日她還顧忌著丈夫,做這些都會避開些,熟悉之後就成了還會拉著他聊天打發時間的模式。
蘇澤適百無聊奈地翻著手裡的書,一邊跟妻子搭話,“要不我給你染?”
“不必”,冉芸倩頭搖得飛快。她不是沒期待過讓丈夫幫她打扮,可事實證明,她不能做出這樣大的犧牲。
無論蘇澤適審美多麼在線,都改變不了他是個糙爺們的事實,手一抖就是災難現場。
擔心他還會生出妄念,趕緊高聲吩咐,“青竹,去書鋪幫你們姑爺看看有沒有新出的書,順便帶些永福樓的點心。”
眨了眨眼,蘇澤適放棄自己不靠譜的打算。他算是看出來了,對冉芸倩來說,什麼美好的假象都比不上她的精致重要。
不甚在意地放下書斟了兩杯茶,其中一杯推到冉芸倩麵前。
“為夫身為男子,在家無所事事實為不妥,最近想出門看看有何事可做”,杯中升起的霧氣掩住了他的神情,抑或刺眼的光令人看不清他。
久未得到回答,蘇澤適屈指敲擊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音。
他不知道冉家是否會如他期待的那般讓他插手產業,唯有試探一途。
從心底來說,他絕沒有覬覦冉家家財的意思,借他們的平台隻會讓其發展得更好,同時省去他一番不必要的功夫罷了。
但如果冉家隻是想要他陪著冉芸倩吃喝玩樂,蘇澤適自認做不到。
他是個任務者,卻首先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會有事業心,哪怕隻是當個打發時間的玩意兒也可。
何況,單說蘇母現在處於寄人籬下的狀態便不好,他不能那麼自私。
正給冉芸倩包手指的玉梅抬頭看了眼兩位主子,隨即繼續手上的動作。
她是小姐的丫鬟,天然是支持她家小姐的,但這個話題不是她能參與的。能爬上貼身大丫頭之位的,不會是隻顧往前衝的蠢貨。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看得出來姑爺不是個軟弱的人,更甚者還是個很有本事的,至少她不敢衝著他耀武揚威。
隻要他不會傷害小姐,讓他們自己處理反而會更好。
屋裡的氣氛似乎凝滯了一瞬,又似乎沒有。
冉芸倩笑得嬌俏,“那是自然,爹爹也不會放任你閒著的。”
晃了晃已經包好的手指,示意下人將兩人的位置挪得近些。
等靠過去了才用下巴碰碰蘇澤適,“你娘子我可不是那麼好養的,以後就指著相公了,免得母親老說我在家裡吃白食。”
柔軟的發絲蹭到脖頸上,耳邊她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抬手順了順她的發絲,偏頭靠在一起,蘇澤適這才說話,“那就請娘子拭目以待,總不能虧待了你。”
嬌嬌的妻子總是令他心頭發軟,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任,他要的隻是一個態度罷了。
夫妻之間,有任何打算都私自決定,總會埋下諸多隱患,說不準哪天就會爆發,能早日預防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