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適垂眸,借著茶水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吹一口氣,看著上麵清晰的麵容逐漸扭曲,就像女主的心一般。
真狠呐,他可以現在就放話,整個冉家現在最有前途的就是經他改裝的兩艘商船和那兩間鋪子。
其中一家前幾天開業了,一天的盈利就比得上冉家現有的成衣鋪子和繡樓的總和。這可能有大家對於新東西的好奇,但他們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新東西啊,可以預見到時的盛況。
至於在這些東西上的投入,不算人力,冉家一年掙的錢全搭上麵了。看冉菲菲這意思,以後她出船說不定他還得給她派人唄?
饒是以蘇澤適的涵養此時都想罵人,呸,要臉嗎?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全世界都要圍著她轉悠。
他能猜到,女主的底氣來源應該是現代的東西,比如近期在京城出現的鏡子和香皂,以後還會有玻璃。但她憑什麼將這些前期耗費全部轉嫁到冉家頭上?
蘇澤適不知道她掙錢之後會不會拉冉家一把,他隻知道前期的風險太大,他不願意。
冉父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女主現在那麼拚命地賺錢,就是因為男主養了一支不能被曝光的軍隊,以後會讓這些人分批進入戰場,成為他上戰場的底氣。
但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一旦劇情沒兜住,男女主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奇遇東山再起,他們這些路人甲可就成了炮灰了。
再有一個,現在侯府最受寵的是男主的大哥,現任侯爺想儘辦法想剝奪男主的世子之位,他手裡可是有合理合法的暗衛的,這些人動手可不講道理。
他們現在幫了女主,要是那位大哥不講道理一點,想先將世子的助力打掉,他不能保證自己隨時能防備住,也不願意為了一個並不親近的,有自保能力的女主冒這樣的風險。
可這些冉父都不知道啊,他就是單純地掙錢,朝堂風雲不在他的關注範圍中,又不能直接告訴他,太難了。
屋子裡很安靜,此時太陽快要落山了,西斜的日光讓窗外的樹影印在了屋中,蘇澤適整個人就像藏在陰影中一般。
良久,他才道,“那您為什麼不這次也給姐姐錢呢?商船大概四萬兩,鋪子六千兩,您可以直接給她五萬兩。”
冉父被噎了一下,他不想嗎?可女兒纏了他許久,外孫又天天在跟前,這不就心軟了嗎?
還有一點就是,他想著女婿是個有本事的,把這些掙回來用不了多久。他也還在,以後所有都是二女兒的,退讓一點就當彌補他們偏心了。
這就是當父母的,他們不會計較說當初自己養大了這個孩子,合該這個孩子欠他們的,隻會想怎麼樣對我的孩子更好,怎麼樣讓我的孩子們關係更好。
看冉父的臉色就知道他還是想將這些東西都給冉菲菲,蘇澤適問他,“那為什麼大姐不去問問逍遙侯呢?整個湖郡都在他的治下,幫幫忙應該不難吧?”
“這不是逍遙王不願摻和到侯府的爭鬥中去嘛……”,冉父自然而然地說著,隨即反應過來,逍遙王不願意摻和的事情,他冉家就能摻和了嗎?
這話女兒說的時候不覺得,女婿一說怎麼就那麼不對味兒呐。
仔細咂摸一番後,將手裡的茶一口氣喝乾,“幸好你想得明白,咱給你姐銀子,給八萬兩!”
他心疼女兒,可他不隻一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手心的肉還厚一點呢。大女兒親爹都不願意淌的渾水,他頭腦發熱個什麼勁兒?這要是沒事還好,一旦有事他冉金盤說是家破人亡也不為過。
八萬兩,夠冉家掙很久了,要不是這兩年家裡發展得好,傷筋動骨一番都在所難免。
急匆匆地回了院子,這回冉父堅定了決心,無論冉菲菲怎麼說她可憐都不動搖。
他本就不是個糊塗的,原本對著女兒裝糊塗已經裝不下去了,索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要銀子我給你,要鋪子和船就是要我的命,養你那麼大,你不能連爹的命都不管不顧吧?
再說了,大女兒已經不姓冉了,姓齊,康寧郡主,要奉獻也該是親爹優先。
折騰來折騰去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冉菲菲,哦,齊菲菲可謂是咬碎了一口銀牙。
打聽清楚冉父是從見過蘇澤適後才轉了態度的後,她將自己關進了房中,誰都不知道她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