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家沒有當官的,守孝自然不會影響個人前途,日常的生意也沒有停下。
老太太去後,冉芸倩在哭孝時被診出再次懷孕,將籠罩冉家的悲傷衝淡了不少。
這次沒有發生懷上卓哥兒的時候的烏龍,玉梅首先注意到了自家小姐的月事日子不對,這才找來了大夫。
本來蘇澤適還有些擔心,經老大夫再三保證冉芸倩的身體沒問題後才放下心來,剩下的就是高興。同時,眾人在高興的同時還有遺憾,要是在早幾天發現,老太太還能高興一場。
可這也就是想想,這次發現得早,要不是老大夫醫術好還不敢確定冉芸倩是懷孕了,早幾天恐怕也診不出來。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大喜事,尤其是蘇母,看向兒媳的眼神比之前更為慈愛。還是兒媳婦明事理,她那個兒子,根本就不知道傳宗接代的重要性。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冉家眾人逐漸從老太太逝世的悲傷中走了出來,隻是一旦提起,還是忍不住懷念。
第二年秋天,蘇呈運降生,徹底了了蘇母的一樁心事,成天一副有孫萬事足的樣子。
實際上,在孩子出生後,冉父一度想要這個孩子也姓冉,要不是冉母死命攔著他就要提出來了。
丈夫想要冉家子嗣豐茂的想法她能理解,人都有私心,要說沒想過她自己都不相信。可她也知道,做人不能太貪心,親家母已經讓步了,他們再咄咄逼人極有可能連女婿都不滿意。
況且,女婿沒有自立門戶的意思,不論姓什麼,外孫都是在冉家長大的,還能不親怎麼的?當然,要是以後女兒再生了,他們豁出去老臉讓孩子再姓冉也是可以的。
蘇澤適看得出來冉父的心思,卻當作不知道。兩邊都是父母親人,他不能也不會那麼偏心。
好在妻子這次沒有讓他為難,用她的話說就是“姓什麼都是我生的,敢不孝順我打死他們”。這話倒也沒錯,在意這個的就是長輩,他們夫妻反倒無所謂。
老二蘇呈運出生後,蘇澤適有意識地控製著,冉芸倩再沒有懷上第三個孩子。
長輩們一度懷疑他們陽奉陰違,礙於他們實在不能時時盯著夫妻倆,隻能作罷。
四季輪回,樹木的年輪一圈圈增長,小孩子一天天長大。
到冉青卓考中秀才的時候,冉父冉母已經滿頭華發。
蘇澤適沒有打算過讓孩子們進入仕途,他們自己也不感興趣,甚至一度想逃學。
但冉父堅持,他一直有一個想法,女婿那麼有本事,肯定就是因為他肚子裡墨水多。想當年女婿也是少年英才,早早地考中了秀才,因為想做生意才放棄了往上考,不然早就是舉人了。
這話他不隻是想想,還拿出來與彆人說過,弄得蘇澤適莫名心虛。讓他去考他是不怕,可關鍵是冉父這話有水分啊。
原主當初就是掛車尾中的秀才,真讓他往上考早就露餡兒了,他入贅的動機也不純,乾的不是人事,要不是中途換了個芯子,冉家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樣呢。
說了兩次說不通,蘇澤適便不再試圖改變冉父的想法,反正讓孩子們多念些書沒有壞處。冉父說了,隻要他們中了秀才,就不會逼著他們繼續學下去。
就這樣,小哥倆在外公和親爹的監督下,一直向著秀才的目標奮進。
老大冉青卓完成任務後立馬自我解放,投身經商無法自拔,無論冉父怎麼念叨都不願意考舉人。
緊跟著哥哥的步伐,三年後老二蘇呈運也完成了任務,跟著蘇恒到處亂跑,堅決不願意留在柳城。
對於老大的選擇長輩們還能接受,老二蘇呈運則遭受了一眾長輩的圍追堵截。
孩子是自家的,海上那麼危險,哪能舍得他去?無奈大人永遠擰不過孩子,蘇呈運堅持要去冒險,誰說都不聽,還是如了他的意。
要說蘇澤適不心疼肯定是假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親兒子,讓他成日裡處在隨時都有危險的海上,誰能不擔心?
可他是個男人,兒子不可能永遠長在他們的羽翼下,既然他有了前進的方向,身為父親,隻能支持。
為了能讓兒子安全一些,蘇澤適再次改造了商船,將安全係數再次拉高了一個級彆。
冉芸倩這些年依舊是那副嬌嬌悄悄的樣子,哪怕三十多歲,眼角已經有了皺紋,撒起嬌來依舊讓蘇澤適狠不下心拒絕她的要求。一度讓冉父冉母都覺得女婿將女兒慣壞了,哪有個當娘的樣子。
要說她唯一不滿意的就是,不論她怎麼糾纏,丈夫死活不同意讓她再生一個,天天眼饞彆人家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