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菜品陸續呈上,大圓桌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奇怪的氛圍讓上菜的服務員動作都快了些。
等終於沒有人了,蘇澤適也平複了心情,努力保持冷靜,“酒酒,我不是覺得女孩子作主不好,隻是說你要不彆給我錢了,咱們是談戀愛,不是養孩子,平等才能走得長遠不是嗎?”
一邊說著,手上還給沈安醉剝蝦。
這她倒是沒覺得傷到男朋友嬌嫩的手了,吃得香甜。
聞言,將嘴裡的菜咽下去了才說,“我沒覺得給你錢就是不平等啊,咱們早先就說好了嘛,我物質上比你寬裕一些,可以照顧你,其他地方就是你照顧我。”
說句實話,蘇澤適真的沒有找出原主什麼地方照顧到沈安醉了,難道是油腔滑調哄她高興?
他可能真的被時代拋棄了,居然已經搞不明白新時代年輕男女的戀愛關係。
拿過一旁的杯子喝口水,沒有放棄說服格外與眾不同的女朋友,“那要是以後我都沒本事呢?你不是除了養孩子還得養我一輩子?那我可真就是吃軟飯的了。”
萬萬沒想到,此話一出,沈安醉眼睛居然亮了亮,“沒關係啊,到時候你跟我爸爸一樣,隻需要在該你出現的時候出現,其他的地方有我呢。”
這話並不是說她願意白白養一個男人,而是因為她知道,十全十美不太可能,想要得到什麼就會相應地付出些什麼。
孩子不能少了父母的陪伴,她想讓未來丈夫在家帶孩子,不要插手她們公司裡的事情,那能隻給他一些錢是最好的。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她會做好相應的準備工作,保證雙方都是自願的,就像她的父母一樣。
儘管他們後來離婚了,但是媽媽的態度說明不論是分還是合,兩個人都是經過商量之後的決定,沒有誰對不起誰的說法,這一點是她一直以來對媽媽都非常崇拜的一個點。
剝蝦的手頓了頓,蘇澤適聽出了沈安醉語氣中的興奮。
原主並沒有給自己的女朋友太多的關注,以至於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兩者的畸形關係到底是如何協調的。
但他聽出來最明顯的就是,沈安醉在這段關係中同樣沒有投入太多感情。對她來說,原主接受她金錢的行為就是默認了要聽話,與養一隻寵物沒什麼區彆。
蘇澤適根本沒有辦法想象,這樣的兩個人到底是如何走到結婚那一步的。
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沈安醉似乎是在盲目地模仿她的母親,父母的相處模式給了她一種錯誤的暗示,讓她覺得自己也應該是這樣的,並一直為之努力著。可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在乾什麼。
所以,現在繼續說下去不僅沒有意義,還極有可能引發兩人的爭吵,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對了,你平常不是沒帶司機嗎,今天劉叔怎麼來了?”他問。
他的話題轉移得太明顯,沈安醉都愣了一下。
不過她也沒有計較的意思,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男朋友的想法極度危險。她一直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像爸爸一樣的人,並且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比媽媽做得更好,讓兩人一直走下去,可今天他的反應讓她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說點彆的也好。
咽下嘴裡的菜,擦了擦嘴放下餐具,“今天媽媽讓我們回家吃飯,後麵你不舒服我就帶你來了這裡。”
見蘇澤適有些驚訝的樣子,安慰道,“不用擔心,媽媽不會計較的。快些吃,本來就是帶你來吃飯的,結果卻一直在照顧我。”
所以,大學一開學就見家長的操作是正常的嗎?蘇澤適再一次看不懂沈家母女的操作。
今天太過混亂,導致他對原主的記憶掌控得還沒有那麼詳細,沒有準備好見沈安醉的媽媽。而且他認為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沈安醉的一些想法與他的想法存在衝突,二者尚需磨合。
雖說他是任務者,卻並不代表連執行任務的節奏和細節的自由都沒有,百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能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還是好的。
況且,他並不認為沈安醉這樣下去就是快樂的,經曆得太少的她下意識地模仿最親近的母親無可厚非,可實際上她也不知道母親真正的想法吧,隻是注重形式罷了。
看沈安醉是真的不吃了,蘇澤適摘下手套,填飽自己的肚子。
他們二人都不是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在吃飯的間隙接話,“今天是我不對,失禮了,等有時間再去拜訪伯母。”
他說得太過正式,反倒讓沈安醉嚇了一跳,“不是你想的那樣,媽媽真的隻是叫我們回家吃頓飯,至於以後的事情要等到我畢業再說的。”
夾菜的手停在半空,蘇澤適回頭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天真的少女。見她一臉認真,心中長歎一口氣。
她得多單純才能相信自己媽媽見自己的男朋友隻是為了純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