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兒子, 秦臻珍蒼白的臉上都帶了點笑,招呼他,“平安起來了, 快來陪媽媽吃飯。”她是真的高興, 原本兒子就是個不靠譜的,成天不是酒吧就是飆車, 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公走了傷心,老老實實在家, 有時候還見他去了書房, 要是徹底改好了她才要燒高香。母子倆不講究食不言,待他坐下, 秦臻珍給他盛了碗粥, “最近在忙什麼?有時間等你爸爸回來了跟他去公司看看?”說著臉上帶出了一些期待,還觀察著兒子的表情, 就怕他不耐煩聽這個甩手又出門浪去了。他們就得了這一個兒子, 公司暫時倒是有丈夫頂著,可以後呢?總不能就這麼讓兒子一直玩下去。看出母親的小心, 蘇澤適有些心疼, 彎身過去抱了抱她, “您彆擔心,以後有我呢。”源深得有多不爭氣才讓母親說起這些還要仔細斟酌, 看樣子還是個窩裡橫,渣男本渣。聽他應了,還難得體貼, 秦臻珍多日來的悲傷都去了一些。不管怎麼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兒子懂事了就好, 要是以後能跟著他爸爸好好學學就更好了。她的樣子實在太過美好,讓蘇澤適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眼前的女人是相信丈夫的,對唯一的兒子投入了大部分的精力。哪怕他的本意是守護,占了原主的身子也是事實,現在又要讓她麵對丈夫在她孕期出軌的事實,不知道她得多難受。但這是遲早要麵對的,拖得越久就讓蘇正原的謀劃有了更多成功的可能,他不得不提出來。吃過飯,蘇澤適到底是喊了母親進書房。“媽媽,您看了這些之後要穩住,多想想我,為了這些渣滓傷了身體不值得”,眼看著秦臻珍坐下了,他依舊反複打著預防針,哪怕大部分都是無用功。果然,看完照片,秦臻珍的動作停頓下來,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隨之是迷茫、懷疑,最後逐漸瘋狂。使勁將東西甩了出去,轉身抓著兒子,聲音嘶啞,“平安,這是假的對不對,你告訴媽媽,隻是因為你不想去公司搞的惡作劇對不對?”優雅的女人眼圈通紅,抓著他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指甲幾乎陷進肉裡,太陽穴上的青筋鼓起,幾近崩潰。沒管手臂上傳來的痛感,蘇澤適放輕聲音,試圖安撫母親,該說的事實卻沒有掩飾,“您知道的,我不會那這些開玩笑,對不起,但是近期他們的動作越來越頻繁,我們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緊盯著他的表情,秦臻珍的一口牙齒幾乎咬碎,上半身顫抖。話音落下,抓著兒子的雙手也卸了力,趴在桌上痛哭失聲,“蘇正原他瘋了,白眼狼,他怎麼能這樣?他怎麼忍心?”抱著母親,輕撫她的脊背,“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咱們必須做出決定,沒有彆的辦法。”他知道這很殘忍,但是蘇正原已經喪失了良心,不會管他們母子的死活,說一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不過分。他們跟杜柔佳母子天然對立,更何況他們還計劃著讓他們什麼都得不到。這已經不是財產之爭了,還涉及到性命。要是讓他們成功了,以後還不知道會鬨出什麼,說不準就是性命或者自由。不知過去多久,秦臻珍的哭聲漸漸弱了下去,顫抖的身體也恢複了平靜。喝了口兒子遞上來的水,嘶啞著問,“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們做到哪一步了?”“外公去世的時候知道的,蘇正原去了國外看他們母子,杜澤謹在國外有家公司,蘇正原陸陸續續轉移了一些資產過去,大頭還在這邊”,想了想又補充,“我是希望您能及時止損跟他離婚的,長痛不如短痛,這樣或許咱們還能搶占先機。”秦臻珍冷笑一聲,“搶占先機,咱們一家人居然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在蘇澤適擔憂的目光下,她反倒像冷靜下來了一般,“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在我懷上你的時候出軌,怎麼就沒讓車給撞死呢?”蘇澤適沒出聲,這個時候他說什麼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秦臻珍自己下定決心,否則他們依舊會十分被動。罵了一會兒,秦臻珍累了,茫然的感覺再次出現,她忍不住問兒子,“離婚,你是這麼想的嗎?”看得出來,她還在掙紮。也是,對這段婚姻,她有太多的期待,投入了太多精力和愛,過去的時間哪怕是跟蘇正原鬨也沒有懷疑過他真的對不起他們母子,突然證據擺在了眼前,不能接受是人之常情。但這顯然不是拖下去就能解決問題的,蘇澤適不得不打破她的自欺欺人,“蘇正原已經不愛我們了,他在計劃著讓私生子回來接班,說來說去是我不爭氣,對不起,媽。”這顯然隻是一個借口,要是能然秦臻珍好受一些,說蘇正原是因為想找一個接班人才這樣也不是不行。可秦臻珍儘管一時間被現實打蒙了也沒有喪失基本的理智,搖了搖頭,“不必給他找借口,過去你外公就說蘇正原心思不正,讓我防著些他,我還說你外公是遇到得陰謀多了看什麼都覺得有陰謀,現在看來薑還是老的辣,你外公說得沒錯。”見兒子彎腰撿起了那些照片,秦臻珍有些絕望,“真的要離婚?”避開了兒子的目光,呢喃著,“你讓我想想好嗎?讓我想想……”邊說邊搖晃著出門回了自己的屋子,蘇澤適看著緊閉的房門,心底的擔憂無法抑製。可是他沒有辦法,離婚是最直接讓他們劃清界限的辦法,不然他要做什麼都是空談,蘇正原總有辦法哄得秦臻珍心軟。他就像一跳常年生活在陰暗角落的彩色毒蛇,用他漂亮的外表迷惑世人,冷不丁咬一口就是致命的。拖著沉重的步子回了書房,把自己摔進椅子,忍不住抓住頭發,長歎一口氣。緩過來環視四周,說實在的,一旦接受了蘇正原人渣的設定,也不能說他什麼痕跡都沒留下。就說書房,一般來說談生意的都不可避免地帶一些文件回家處理,但蘇正原從不,他家的書房就隻是書房,架子上滿滿的名著,頂多還有一些秦臻珍做慈善留下的資料。處處都透出防備的家,也就是被真愛蒙蔽了雙眼的秦臻珍和萬事不管的原主才會那麼多年都毫不懷疑。或許也不是沒有絲毫懷疑,至少蘇正原每次提起股份的時候秦臻珍都沒有答應。轉了一圈,那邊齊賀已經走了流程,他們合夥的公司可以投入生產了。蘇正原經營公司多年,想要一下子打死他基本不可能,他們母子拿大頭的協議他也不會輕易簽,雙方還有得折騰。蘇澤適並不打算騰出時間跟蘇正原和私生子死磕,最好的打算就是拖死他們,他自己再乾點彆的,隻要用本事,掙點花用養活他們母子不難,總不能讓母親離了婚跟著兒子回娘家蹭吃蹭喝。當然,蘇澤適的野心遠不止於此。他是個認真的人,一旦下定決心做什麼,就一定要做出點成績。原主浪歸浪,手上還是有一些存款的。蘇澤適借著手上的資金投進股市轉了兩圈,啟動資金是有了。他準備做遊戲公司,在這個電影還停留在3d的時代,一旦開發出全息,不說多的,行業領先輕而易舉。這項工程比較龐大,單靠一個人做出來難度不小,所以蘇澤適才會招募齊賀,近期又有幾個網絡技術人才加盟,隻要有資金,做出來是遲早的事。蘇澤適在執行任務之前的時代是星際時代,全息早已是玩膩的東西,他不說精通,基本的原理還是知道的。而研發技術很多時候恰恰就是找準方向和入門最難,有他推動,全息技術大有可望。秦臻珍一進房間就沒出來,午飯晚飯都沒吃,蘇澤適一度擔心她做什麼傻事。就在他幾乎忍不住撞開房門的時候,門開了。看到守在門口的兒子,秦臻珍艱難地提了提嘴角,似乎是想要讓他放心,可惜失敗了。過了一會兒她說,“彆擔心我,想清楚了,媽聽你的,離婚”,看出兒子的不可置信,解釋道,“按我自己的意思肯定是不想離的,但我有你,哪怕不能為你做點什麼,至少也不能拖後腿。”她說的是實話,要是救她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舍不得的,也下不了決心。不管怎麼說,她愛了蘇正原二十多年,哪能是隨隨便便就能割舍下的。但她有兒子,這段時間兒子成天神神秘秘的,想必就是在做準備。他長大了,當媽的可以打碎牙齒往肚裡咽,去不忍心讓兒子跟著自己受委屈。秦臻珍知道多年的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將她的銳氣磨得差不多了,但她願意為了兒子拿起武器,跟蘇正原死磕到底。看出她的打算,蘇澤適有些心酸,有些高興。原主有一個好母親,哪怕他們遭遇了許多,母子倆的感情是真的。再次抱了抱她,“彆怕,您隻要想明白了就好,除了簽字,其他事情都有我。”看著眼前的兒子,秦臻珍想哭,不知不覺,他終於長大了啊,可她更願意他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操心,隻知道吃喝玩樂。現在這樣有擔當的兒子,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吃了多少苦,她心疼。母子倆相視許久,秦臻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放手去吧,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壞也不過如此了,還在意什麼呢?”,,網址 ,:
豪門中的渣竹馬(4)(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