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打架,底下的人遭殃,就更不用說是那罪魁禍首。
這不,此刻顧氏在看到今天她找李文利這個男人的麻煩無望後,果斷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改為將火力集中到李竹一個人的身上。
裝可憐,誰不會?
她能憑借自己一個人獨自拉扯大兒子,不僅能立得起來,更能裝得了可憐。
“村長,實在不是我因著那十兩銀子的事情,所以便要使命折騰你這外甥女,我是真的心裡苦呀!”
在這一刻,顧氏不要臉麵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
“你們都覺得,我能一下子拿出整整十兩的銀子為我兒再找一個媳婦,家裡肯定有錢,但是我兒長風他不過就是個小兵,軍餉俸祿能有多少?原本我看上這竹丫的姐姐,李蘭,那是對方確實出色,同時我也想借此斷絕她爹娘這門親戚,這才狠心咬牙拿出了這十
兩銀子的。”
“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竹丫的爹娘那般不要臉,竟然狸貓換太子,一口咬定說,我當初跟他們談定的是這竹丫。竹丫是誰呀?竹丫就是個又黑又醜的醜丫頭,這樣的兒媳,我想換做的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要吧?更不用說是花十兩銀子了。”
此刻的顧氏就像是情難自已,哭得是那個委屈。
“後來我打聽了,在知道這竹丫雖然外表不出色,但是卻也是個勤勞肯乾的主,人也老實,在知道她在家過得並不好,就想著算了,就當做日行一善,畢竟當年若不是李家村的人善良,收留了逃難過來的我,我顧氏也不會有今天。”
顧氏捶著胸口,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凶光看向毫無準備的李竹,抬手指向她,咬牙切齒道,“可是我沒有想到,她竹丫就是個狼心狗肺的主。”
這話語氣說得是那般篤定,讓在場的村民們感到猝不及防,瞬間就第一時間望向李竹。
這時候的李竹其實有些傷眼睛。
本來就長得不咋的,又黑又瘦,此刻因為剛剛大哭
了一場,臉上還留有眼淚鼻涕,頭發還亂糟糟,說她是瘋婆子都還是誇讚了的。
雖然他們鄉下人,原本就不大注重外表形象,但是她李竹好歹身為一個姑娘家,乾淨整齊還是要的。
不過,與此同時,他們也在想顧氏她剛剛的話。
一直以來,其實顧氏並沒有在外麵說過這竹丫的壞話,就是之前他們見每次都是顧氏在地裡乾活,從來不見那竹丫的身影。
一問之下,得知竹丫在家根本就不乾活,他們勸說顧氏她在這件事上一定要好好教導下竹丫,否則娶回來的就不是一個兒媳婦,而是迎回來一尊菩薩。
隻是每次他們這樣說,顧氏都當做不在意的樣子,還跟他們說,竹丫那丫頭還小,她又不是什麼惡婆婆,而且她如今又不是說老得動不了了,她一個人乾就可以了。
怎麼?
這竹丫究竟是做了什麼,才會讓顧氏她在此刻當著大家夥的麵,說她的壞話。
“我在這竹丫的身上,可以說是將一輩子的善心都
發了出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臨老的這一糊塗,卻是喂了狗…”
對於顧氏這唱作俱佳的‘表演’,這時候的李竹並沒閒著,雖然她沒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是在意識到對方的這番姿態是完全衝著自己來的時候,好不容易在自家姑丈的‘勸說’和攙扶之下才站起來的李竹,這時是一把撲到了顧氏的身上,扯開嗓子就喊著。
“顧嬸——”
這聲音,婉轉綿長,大得幾乎要將顧氏的聲音蓋住,不知道的一時間聽到這聲音,還以為是出什麼事情了呢!
這時候的顧氏,完全沒有想到李竹會這樣,一時間都忘了自己在乾什麼了。
直到——
“顧嬸,都是我不好,你生氣的話,就直接打我,罵我吧!隻要你的心裡能因此感到好受些,我就都行。不要像現在這樣,傷身子,而且你現在這個模樣,讓我看了,讓我這心裡真的感到十分不好受呀…”
此刻顧氏低頭看著抱著自己埋頭哭著的李竹。
此時這樣,她還怎麼繼續哭得下去,可是若是不繼續哭的話,那麼她就落了下成。
若是真的這樣的話,那今天她要找這竹丫的麻煩,不就又找不下去了嗎?
這怎麼可以。
想到這一點,顧氏乾脆就不管不顧了,隻喊道:“我真的是命苦呀!命苦呀…”
顧氏她在此刻就一直喊著自己命苦,但是那最重要的,究竟是因為什麼命苦,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不過她這樣子,卻讓人感覺,好像就是因為李竹她這個人,才讓她在此刻爆發了這番情緒。
聽得村民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倒是說下李竹究竟還做了什麼,才會讓你現在在這裡喊‘命苦’?
有著急的村民,直接問道,“顧嬸,你彆光著哭呀!你倒是說說,她竹丫究竟都乾了些什麼呀?”
在這之前,這竹丫在家什麼活都不乾,顧嬸她不僅一句話不說,並願意答應對方那不願意做自己兒媳的請求,甚至在這之前,連對方舉刀恐嚇的事情也能瞞
著一句話都不透露。那這竹丫究竟是因為做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才會導致此刻顧嬸她有如此的情緒。
然而,這時候的顧氏,放佛就像是沒有聽到般,就隻是在那裡嚎嚎大哭。
左一句自己命真苦,右一句自己的命真真的苦。
同樣地,李竹在這時候也毫不遜色,同樣在那哭天喊地。
“顧嬸,你打我,罵我吧,不要為了我,這般折騰你的身體…”
李竹此番作為,就是想要讓眾人知道,顧氏此時的舉動,不過就是因為想要讓大家教訓她,才會這樣情緒外露的。
因此這時候李竹就乾脆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隻要她顧氏不再像現在這樣就好。
李竹這般哭訴後,顧氏是哭得更厲害了,而顧氏這樣後,李竹又更是加大了聲音的分貝。
以至於最後竟演變為顧氏和李竹好像是在比較誰的聲音大。
這時候的村民是真的看得一愣一愣的。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這又是在哪,又是在乾什麼?
事情又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這簡直就是一場‘鬨劇’。
李文利他即是李家村的村長,又是這竹丫的姑丈,因此這時候所有人都能眼睜睜地看著顧氏和李竹這般的哭,就他不可以。
若是這時候有其他村的人來他們的村子,看到他們這裡的情況,很有可能會以為是他這個村長在帶人欺負她們呢!
“來兩個人,趕緊把顧嬸和竹丫拉起來,這像什麼樣子。”
話說得是那般冠冕堂堂,完全忘記了剛剛就李竹一個人哭的時候,他可沒有出麵說話,反而是任李竹儘情各種哭訴一番後,這才裝模作樣地讓李竹不要再哭下去了。
甚至言語間,還是而非而的說到,就算顧氏她再怎樣了,她竹丫根本就無須去害怕,有他在,她竹丫絕
對不會受任何的委屈。
李竹雖然外表看上去還是那小丫頭模樣,但是畢竟她也是個姑娘家,因此上前的人都是那些嬸子;而顧氏則不同了,上前去攙扶她的則是些青年小子。
至於上了年紀的男人,扶女人的活就不是他們該沾的,而且此時這裡圍著的一圈村民,就沒有幾個女的。
村裡的人雖然八卦,多舌,但是未出嫁的女人最起碼在明麵上不能沾這兩點,否則會被婆家嫌棄的,而這時候這裡有著那麼多的男人在,女人出現在這裡,也並不合適,更不用說,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這些是打算著聚集去河對麵那村找麻煩的。
因此這裡也就站著幾個較為凶悍的婦人,其餘的都是男的。
李竹倒還好,這時候聽到原主她那姑丈的話,便半推半就地讓彆人扶起來了。
可是顧氏卻不是這樣,她或許是太過入戲的原因,根本就不情願就這樣站起來,於是掙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