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竊者,賭徒。
行竊者,受眾人鄙視,就如那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賭徒,則很可能會讓他們家傾家蕩產。
一般若是他們家裡出現了這兩種人,都會恨不得對方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顧氏此刻這話一出,讓還留在這裡的人,臉色一變。
他們這些靠天吃飯的村裡人,原本家裡錢財就沒多少,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乾了一年,卻被那小偷輕易偷了去,他們就恨不得將那小偷千刀萬剮。
因此,對於他們的孩子,大家夥自小就會教育他們,不能去偷彆人的東西,否則他們做爹娘的,不僅會打斷他們的手,還再也不認他們了。
“顧嬸,你說這話,有什麼證據嗎?”
雖然他們家在很早之前,就因為那小舅子為人秉性不怎樣,就沒了來往,可若是這時候對方家裡出現了個賊,那麼就算對方家裡立刻與之斷絕關係,但到時候卻還是會影響到家裡其他孩子的婚事,並且他們這些親戚家裡也會多多少少被波及。
尤其是,這竹丫加入李家村,他在這之中出了不少力氣,若是竹丫真的就像顧氏她所說的那樣,手腳不乾淨,那到時候他肯定會遭受到極大的影響。
因此這時候的他,必須要確定這件事的準確性。
李文利打量了一眼邊上站著的李竹,看著她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心底裡對顧氏的話並不大相信。
他覺得顧氏這話,更像是她編排出來的。
因此這時候李文利看著顧氏的目光,實在不善。
為了心中的一些小心思,說出這般不負責任的話,實在是過分。
若不是對方的兒子是當兵的,若不是她那過世的丈夫輩分高他一頭,這時候的李文利,真的恨不得要好好教訓這顧氏一番。
讓她不把他這個村長放在眼裡,讓她總是在這村裡上跳下竄的。
此刻從李文利身上散發的這股‘不善’,顧氏當然察覺到了,隻是這時候的她,已經沒辦法回頭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村長,若是沒有什麼實質證據的話,這話我怎敢亂說。”
“是嗎?”
“當然。村長,我也不怕大家鄙視我,我實話實說了吧,就是我因為生氣她竹丫說出那些不願意嫁給我兒長風的話,因此家裡早就斷了她的糧食,到現在都有半個多月了,可是現在你們看看,這竹丫卻精神好好的,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這年頭,糧食擱誰家裡都是十分重要的財產,因此根本就不可能隨意給外人吃。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裡,這竹丫可是一粒米都為從她家到過,並且村裡也不可能有人給口吃的,那麼這樣就奇怪了,這半個多月,李竹究竟是怎填飽自己肚子的?
不僅如此,看上去好像還吃得不錯的,也能吃得很飽的樣子。
因為如今這竹丫,跟最初進門的時候相比,可謂是有著很大的差彆。
現在的她,看上去要更為精神,更為健壯點。
這裡麵的關關節節,不僅李文利他懂,就連還留在這裡的人,也都懂。
因此此刻他們看向李竹的目光,便帶著審視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李文利還是不相信竹丫她偷彆人家的糧食。
若真的是這樣,哪還用等到今天,那丟了糧食的人家,早就嚷嚷起來了。
“竹丫,你說下,這些天,你哪來的糧食飽肚子的?”
李竹完全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扯到這上麵。
不過,看此刻大家看著她的目光,她隱約中有種感覺,這個問題若是她回答的不好,或許會很嚴重。
李竹心思轉了又轉,最後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就是在山裡找吃的填飽肚子的。”
“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我們村後麵的那座山
,什麼都沒有,那野獸都不屑光臨,哪來的吃的?難道你就吃那野果子填飽肚子的?竹丫,不是我說,你好歹說個更靠譜的呀!”顧氏直接就諷刺說道。
這話村裡的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反正他們李家村幾代人生活在這裡,除了野果子,野菜,還有一些不值錢的草藥,就沒有人在那山上還找到過其他可以入口的東西。
不知道的植物,可沒有人敢隨意采來吃,要知道前些年在那災荒年的時候,就有人因為家裡沒糧食了,想要看下能不能在山上找到些吃的,試著采摘了些看著漂亮能吃的懂,誰知道卻都被毒死了,至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隨意將那些不知道的植物吃進嘴裡。
原本李文利還期待著李竹能有什麼好的借口的,但是聽到她說,自己是在山上找吃的填飽肚子的,瞬間就沒什麼好心情了。
就像此時顧氏她說得那樣,想要在他們村那後
山找吃的填飽肚子,就是個笑話。
他們村後麵的那山,說是山,有不能算是山,就隻是個山坡,這麼多年來連隻野獸都沒出現過的那種山坡。
於是他瞬間沉下臉,“竹丫,你說實話,這段日子,你究竟是怎麼填飽肚子的?是不是有村民看你可憐,接濟了你?”
“村長,這村裡,誰家的糧食不珍貴,怎麼可能拿出來接濟個不相乾的人!”,
李文利他說這話,是想要李竹順著他的話接過去的,村裡有好心人接濟都比李竹在山上找到吃的填飽肚子要來得更能讓人相信些,不過顧氏根本就不給李竹接過這茬的機會,直接就點明他們李家村是不會有人家拿出珍貴的糧食接濟李竹的。
聽著顧氏跟李文利此刻的針鋒相對。
李竹察覺,他們此時所說的這件事,她若是一個弄不好,或者會很嚴重。
於是,當下她便裝作懵懂不知的樣子,弱弱說道,“我真的是在山上找到吃的來填飽肚子的,那山上有好多能吃的東西呢!”
“竹丫,你說真的?”
“是真的,山上有很多能吃的東西,我就是摘它們來吃填飽肚子的。”
“這真是我聽到的最好的笑話,山上有好多好吃的?這一件事我可從沒聽說過,你們聽說過嗎?”
隨著顧氏的話,大家夥都搖了搖頭,表示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
對於顧氏他們的不信任,而此刻李竹又堅持著自己的話。
這時候,李文利隻能再次確認問道,“竹丫,你說的都是真的?”
“恩,不信,我拿給你們看。”
李竹想起她屋子裡還放著兩根玉米,於是便立刻跑回自己那屋子把那玉米拿出來給他們看。
大家還以為李竹會拿出什麼,沒想到就是兩根草棒。
還是孩童的他們,在山上看到的時候,好奇之下,也摘來吃過,但是一點都不能入口,難吃的很,不過有時候若是遇上災年,他們倒是會去山上看看有沒有,摘來喂牛。
反正這‘草棒’,在他們看來,就是一種草,用來喂牛的一種飼料。
看著大家夥用一副‘看白癡’的模樣盯著自己的時候,李竹很想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玉米怎麼就不可以吃了?
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住了,這時候,她還是不要再橫生波折了。
“竹丫,你就吃這個?”
“對呀,我還會再摘些野菜來吃。”
李竹說著,一副傻樣地撓了撓自己的頭,像是很不經意地又補充了一句,“我在以前的時候,因為總是感到餓,所一有時間就會去野外看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能用來填飽肚子東西吃。”
這話在眾人的耳中聽來,就變成了另一個意思。
大家夥都知道李竹在家的時候,並不受她爹娘喜愛,乾最多的活,吃的卻是最少。
估計是她在家的時候,便是因為餓著肚子,所以才會隨便吃這牛才會吃的東西。
不過敢隨意在山上吃那些不知名的植物,還能活到今天,還真的是夠幸運的。
頓時看向李竹的目光變為了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