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雖然倡導大家講普通話,但是這裡的人說普通話的時候卻帶著當地方言的發音,咬字發音並不準確,讓從小就在那普通話發音十分較真的環境中生活長大的許一一她,根本很難適應這裡的發音,甚至有時候她都沒聽懂大家在講什麼。
許一一她自小性子就被家人養的比較嬌,小時候的她絕對是那種‘既然你們不喜歡和我玩,那我也不要和你們玩’的性格,因此她始終沒有在學校裡交到新
的朋友。
特彆是到了後來,班上總是有討厭的男生各種欺負她,例如扯她頭發,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會莫名地打她一下,最重要的是還總是嚇她,她就更討厭去上學了。
迷糊中,眼前似乎還看見了一個很凶的女人,揪著小小的她的頭發罵道,“外地佬就係外地佬,小小年紀,居然就鬼咁壞,敢作野…”
她才沒有偷東西。
許一一想要反駁的時候,卻猛地睜開了雙眼,額頭上布滿了細汗。
此時,天已微微亮,亮光從窗戶灑落進來,讓滿屋子變得清晰可見。
從床上坐起,許一一用手捂著自己頭,帶著微喘,回憶著剛剛在夢中的所見。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一件事,可是,看來並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被當做小偷的那件事,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記得那時候她心中的害怕,記得周邊的人用著
那異樣的眼光注視她的視線。
那一年,她十歲,剛上小學四年級,在遭遇了這樣的一件事後,遭受到驚嚇的她連著做了幾個晚上的噩夢,之後爸媽便將她轉學回S市念書,一直到初中畢業後,她才再次踏足這個城市,在暑假的時候,過來外婆這裡住上個一段時間。
因為這,大人們都以為,她已經忘記了小時候經曆過的這件事了,可是,事實上,那件事給她帶來的傷害,遠遠不是做噩夢一段時間就結束了的。
小時候的許一一,是個很大膽活潑開朗的女生,可是經曆了那件事後,她變得敏感起來,性格也變得內斂安靜,喜歡一個人呆著。
也不知道是發呆了多久,那有些頑皮的初升太陽,悄悄地便從那窗口爬了進來,還躺在了床上坐著不動的許一一她的身上,將暖意傳遞給她。
直到感到這暖暖的溫度,許一一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放在一邊的手機上的時間,她趕緊去刷牙洗臉,換好校服,這才從房間裡走出來。
這時候,外婆已經將早餐做好,端出來放在了桌上
。
“外婆。”
“一一,醒了?外婆正打算去叫你起床呢!”
許一一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正準備要吃外婆煮的早餐時,卻發現,家裡隻有她和外婆,“外婆,外公人呢?”
這時候,外婆已經將早餐都端出來了,聽到外孫女的問話,頓時一臉的抱怨,“你外公他呀,又早早跑去和他的那些老友出去釣魚去了,真是的,明知道我們一一你今天開學…”
眼看外婆又要嘮嘮叨叨說外公的一大堆壞話,許一一連忙開口道,“外婆,彆生氣,都是我的錯,是我之前纏著外公說,要吃魚的,外公才跑去釣魚的。”
“一一,彆幫你外公說好話,你外婆跟你外公生活這幾十年來,還不知道你外公的為人。更何況要吃魚,何必特意跑到郊區水庫去釣,菜市場多的是。”
“沒有啦,外婆,外公肯定是覺得,自己釣的魚吃起來比較鮮美,而且呀,我都高二了,不需要外公外婆送我去學校的啦!”
“那怎麼行,外婆肯定要送我們一一去上學的,就算我們一一成年了,再外婆看來,都是個孩子…”外婆此刻是在自家外孫女的耳邊絮絮叨叨說著的。
剛咬了口油條的許一一,在這一刻,隻覺自己真是自作束縛,不過對於老人家的關心,她卻又不能說些什麼,隻好點點頭,“知道啦,外婆,不過外婆,你快點吃早餐啦,不是說,要送我去學校的嗎?”
在許一一這般勸說下,外婆才終於沒再繼續念叨她了,正當許一一暗自鬆口氣的時候,卻聽見,“一一,昨天你是不是很晚睡?”
“啊?”
“半夜我起床的時候,可是看見了你房間的燈沒有關。”
外婆她有半夜起床上洗手間的習慣,半夜她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發現外孫女她的房間門縫中,仍透著亮光,輕敲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一一她沒有關燈就睡著了,於是便幫她把燈關上了。
聽到外婆這話,許一一是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了幾聲,卻又說不出是為什麼,她是一點都不記得自己
昨晚的時候,是什麼時間睡著的。
最後,隻好尷尬的笑了笑。
“好了,外婆也不是說要罵你,不過,以後可不能這樣嘍,要上學的時候,要早點睡才行,否則第二天,就沒精神學習了。特彆是你前段時間生了場大病,身體剛好不久,居然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以後不能再熬夜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外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