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應該在享受晚餐的, 而不是被人拉來救人。
看到躺在自己麵前床板上毫無呼吸的少年,與謝野晶子微微歎息了一聲。
如果請她出馬的人,不是她曾欠下人情的阪口安吾, 她是不會這般好說話, 鬆口同意出外勤上門救治的。
聽到她歎氣, 一旁的伏黑惠立即神色焦急地詢問:“與謝野小姐怎麼了?虎杖他不能救治嗎?”
伏黑惠並不清楚這位姓與謝野的醫生小姐的具體姓名, 先前西園寺小姐與手機那端聯絡過後, 便囑咐他操縱玉犬馱著瀕死的虎杖趕路,二人一犬一路狂奔,終於趕在時限之前在中途與另一撥人彙合,情況緊急, 西園寺小姐隻來得及簡單介紹了來人分彆是安吾先生和與謝野小姐, 幾人便找了就近的這間空屋,進行手術。
“能治,”與謝野晶子點了點頭,“雖說大多數人是以心臟停跳作為死亡依據,但從醫學判定來說,腦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標準。雖然隻要心臟停跳太久,血液停止循環導致腦部缺氧超過五分鐘,就會造成不可逆的腦損傷甚至腦死亡了,但很幸運地是, 你們貌似將他停在了這種狀態之前……”
談及與自身職業有關的知識, 與謝野晶子甚至生起了一絲興味,她轉向伏黑惠與身側的另一位少女,“所以我很好奇, 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對於有[請君勿死]異能的與謝野晶子來說, 無論是怎樣嚴重的傷重, 任何救治對象隻要沒有徹底死亡,她就能將其滿血治愈,如果她的救治清單上有例外,那個人肯定是送到她麵前之前就徹底死亡了。
所以與謝野晶子打量著麵前這具失去心臟的身體,這位少年本來絕對撐不到她麵前,而此刻事實正相反,她會對此興致勃勃就不奇怪了。
玉音輕咳了一聲,指著貼在虎杖額頭上的符咒,“與謝野小姐,這些都是這張符咒……”並簡單解釋了一些其作用,“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送給你一些,不過現在可以先開始治療嗎?”
符咒於她而言,並不是多貴重的東西,能拿其與一位治療能力出眾的醫生交好,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聽完她的解釋,與謝野晶子雙眼一亮,再聽玉音說要送給她一些,就更高興了,“可以,治療馬上開始。”
與謝野深吸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後抬手按到少年胸口上,對玉音道:“你動手揭符吧。”
玉音依言揭開符咒,與謝野晶子立馬接上,[請君勿死]發動,肉眼可見的,虎杖悠仁胸口空洞裡重新長出了一顆心臟,隨後是肌理與皮/肉,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所有傷口便完好如初,胸口重新開始起伏。
“好了,至少所有外傷,我都給他修複了。”
見到此般情景,伏黑惠尤其激動,而玉音也不禁鬆了口氣。
雖然她對與謝野晶子能治療悠仁君的事,有很大的把握,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從前並未親身經曆過與謝野的治療,對她能力的所有了解都建立在異能特務科搜集的情報上,萬一情報有誤,就等於是她耽誤了悠仁君一條命。
“這次便算你用掉了一個人情。”
拿到玉音承諾的符咒後,與謝野晶子對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阪口安吾這般說,便告辭了。
與謝野離去後,房間裡又是一重氛圍。
伏黑惠全心都在昏迷的虎杖悠仁身上,沒注意到另外二人出了房間。
阪口安吾推了下他的小圓眼鏡,道:“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應該是冰帝學園第一學期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天?”
他選擇了一個較為委婉的開頭來切入話題,即玉音作為跡部景吾保護任務的執行人,此刻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那麼問題來了,令她出現在此,不得不求助他救人的原因是什麼?
玉音微微歎了口氣:“我以為…憑安吾先生的本事,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了。”
聞言,阪口安吾頷首道:“是有了一些頭緒,卻有了更多的疑問。”
他凝視著玉音,鄭重問道:“不知你能解答我多少疑問,看在我這次請動與謝野晶子出手的份上?”
鬆平家宴會過後,阪口安吾當然不是什麼都沒乾。
為丸山升一和曾根剛異能犯罪的案件收尾先不論,對西園寺玉音如今情況的調查,還是隱瞞高層的悄悄調查,那段時間的阪口安吾正是在忙碌此事。
雖然論及人品,阪口安吾願意相信西園寺這位相處過較長時間的前下屬,但作為一位情報官和前三重臥底的本能,阪口安吾不得不習慣去懷疑一切,其中就包括對西園寺玉音現今情報的調查。
而鬆平家宴會上,他見過的與西園寺有所關聯的的場靜司就是突破口,因而沒花多長時間,阪口安吾就已經收集齊全了有關的場靜司師妹“西園寺玉音”的全套情報。
可了解越多,阪口安吾就越迷惑,的場靜司師妹“西園寺玉音”活躍的那些年,西園寺玉音明明在他手下勤勤懇懇工作,異能特務科的工作之繁忙,他自己深有體悟,西園寺哪有時間去當除妖師?
除非西園寺玉音有分/身術,又或者兩者根本不是一個人,但阪口安吾不認為的場靜司這種人會將人認錯,而他自己也不會,由此他很難想出一個自圓其說的答案。
阪口安吾先前猜測那些妖魔鬼怪與scepter4等奇怪的機構的出現,是由於“書”的緣故,而現在因為這個矛盾,對這個猜測也產生了質疑。
想要解開這個疑惑,那麼同時與除妖師、咒術師都有深切聯係的西園寺就是最好的回答對象了不是麼?
“就從西園寺你是如何與的場一門,與咒術高專的學生產生關聯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