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厄斯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伊多墨紐斯笑著道:“我那裡有最醇香的葡萄酒,還有新鮮烤製的羊肉,這個美好的午後,最適合享受宴飲。吉安利烏,據我所知伊勞斯大祭司還在王宮裡,你下午有閒暇,凱厄斯正好也有空,不如我們一起暢飲一番吧?”
“很遺憾,我要去城外采藥,恐怕不能接受你的邀請。”薑流雲淡漠道:“這是伊勞斯大祭司發下的任務。”
每日上交一部分的藥材作為在神廟中學習的學費,這是他一開始就和大祭司說好的,並不算說謊。
“那真是太遺憾了。”伊多墨紐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薑流雲對他點點頭,直接往城外而去。
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薑流雲停下腳步回頭,伊多墨紐斯已經走開了,凱厄斯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弧。
薑流雲沒理他,回過頭徑自走自己的路。
等到出了城門,他便依昨日一般,直接用輕功飛快離開,再次甩掉了對方。
昨日準備的捕魚籠尚且不夠,薑流雲找了一處僻靜無人之處繼續編織。
等到晚霞滿天,醒來的薑思鈺找了過來,父子二人打了隻兔子簡單用過了晚餐,繼續狩獵野物做餌,等到天黑入夜,便攜著編製好的捕魚籠前往海邊。
薑流雲脫了衣服,下海收取前一夜放下的捕魚籠,順便再將新編的捕魚籠一起放入海中。
薑思鈺則留在岸上,一一整理收取上來的漁獲。
製作捕魚籠雖隻為獲取骨螺,但收上來的籠中也混雜了許多魚蝦蟹類,數量十分可觀。
父子兩人
又用樹藤編織了漁網,將骨螺與魚蝦蟹分開置放,趁著黎明之前,帶著東西趕到染布作坊。
將骨螺與魚蝦蟹分彆投入作坊內蓄養骨螺的水池內,薑流雲思量片刻,讓薑思鈺趕回弗洛瑞斯神廟,偷偷摘了幾朵伊勞斯大祭司栽種的水仙花,放在蓄養骨螺的水池邊。
水仙是生機之神弗洛瑞斯的聖花。
莫名其妙多出的骨螺與魚蝦蟹必將引來各方注意,在這個神權臨駕於王權的地方,假托神明的名義行事是最好的選擇。
弗洛瑞斯神廟的大祭司伊勞斯開始時雖有些不喜歡薑流雲,卻很快就對其與神廟內學習的小祭司們一視同仁,對於草藥教授方麵算得上是傾囊相授,對每日蹭課的薑思鈺也十分和藹。
祭司是神職,無須忌憚王權,早前雖是伊多墨紐斯推薦他進入神殿,但若大祭司不點頭,縱然有王族的竭力推薦也無用。
薑流雲若早早得知神權在此地的影響力,絕不會貿貿然提出同伊多墨紐斯的那個交易。
幸而最終的結果是好的。
而父子二人進入神廟後食宿皆由神廟內供給,平日裡隻需隨手做些雜活,每日交上一些采集的草藥就可充作學習的回報。
因此種種,薑流雲雖不至於對大祭司感激涕零,但若順手而為之舉可壯盛弗洛瑞斯神廟的威嚴與影響力,他也不會吝惜於出手。
第二日中午,染布作坊獲得弗洛瑞斯恩賜的消息就在城內傳開了,弗洛瑞斯神廟很快就湧進了一群前來參拜的信徒。
樂不可支的伊勞斯大祭司被國王請進了王宮,轉眼就將自己房門口被揪禿了的那株水仙忘在腦後。
前來參拜的人有許多,到了下午時分,就連包括國王之內的王族也來了。
作為客人的阿爾戈斯人也隨之而來,凱厄斯站在阿爾戈斯人最前麵,薑流雲看到他的時候,這個一向高傲的男人竟也在石鑄的神像麵前保持著極為恭順的姿態。
這不得不讓薑流雲再次感歎此地神權的強盛。
儀式結束,王族人員陸續離開,凱厄斯卻並沒有離去,繼續在神廟裡晃悠著,一雙藍綠色的眼睛時不時就盯著薑流雲,雖未作出什麼舉動,神情卻似笑非笑,仿佛不帶好意。
鑒於他的
身份,神廟的祭司們也沒有出言驅趕,隻要不擅闖內室或做出冒犯神明之舉,便隨他溜達。
接下來連著兩日凱厄斯都出現在神廟,甚至還提出想要進入神廟內學習的請求,被伊勞斯大祭司拒絕了。
因著凱厄斯每次前來都毫無作為隻關注異族青年的舉動,竟還在神廟內引發了一些荒誕的猜測。
鑒於薑流雲素來冷漠寡言,倒也沒有人特意將此事拿到他麵前說。
而對於神廟內的荒唐流言,薑流雲雖時有耳聞,卻並不理會。
他並不認為凱厄斯對他存了什麼心思,即使有也多半是對他的來曆和身份存疑。
像他和阿鈺這樣明顯的異族麵容,還有特異的衣著打扮,在這島上未免有些晃眼。
但不管凱厄斯懷著什麼目的,對他也並不妨礙。
若對方不懷好意,左不過是一聲笛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