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2 / 2)

想到這裡,薑流雲一雙血紅雙眸立即冷如寒冰。

他留下翡翠板是為了治好阿鈺的身體,可不是為了把阿鈺的身體送給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占據使用的。

薑思鈺之前和凱厄斯一起被冰牆關在室內,錯過了有關祭品之事,此刻聽聞,兩人心頭皆十分疑惑。

凱厄斯看向異族青年,出口道:“祭品?它在說什麼祭品?”

薑流雲神情暗沉,沒有說話。

而薑思鈺向來聰慧,很快便明白沙特所說的祭品定然不是什麼好事,不由冷冷的回望過去。

沙特沒有注意到父子倆的冰冷目光,或許是注意到了,卻並不在意。

它盯著薑思鈺打量,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滿意,聽見凱厄斯的問話,口中不由喃喃道:“從異域而來的人類,半生半死,既是生者又是死靈……真是最美妙的存在!最美妙的身體!有了這幅軀殼,我的主人即使降臨於世,也將能完完全全的使用自己的力量,不會被束縛於人類脆弱的肉/體凡胎中!”

沙特的聲音越發激奮,話音落下的同時,那雙蝠翼般的肉翅已然展開,飛快向著薑思鈺撲過去。

那原本被薑思鈺的毒蟲圍攻得模樣淒慘的女吸血鬼臉色一變,厲聲道:“不能讓它奪走祭品!”

無須她開口,沙特一口一個祭品、如看待物件般看待薑思鈺的姿態已然令薑流雲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

空氣中的水汽凝聚成數十支冰箭,朝著怪物激射而去。

沙特嘴一張,湧出的黑煙立即將冰箭崩解。

薑流雲已然繞到它身後,包裹著藍寶石般鱗片的蛇尾靈活的一轉,飛快將它的身體牢牢纏裹住。

細長的尾尖部分死死卡著它的脖子,迫使它麵向天空,無法使用黑煙。

向上空吐出的黑煙落了空,沙特憤怒的咆哮一聲,聲音因被牢牢卡著喉嚨而十分低啞。

利爪般的雙手用力撕扯纏縛在身上的蛇尾,很快就扯下了一大片蛇鱗,連帶蛇鱗下的皮/肉也被抓扯出許多傷痕。

薑思鈺和凱厄斯在一旁看得焦急萬分,手上毒蠱和弓箭幾欲發出,然而沙特掙紮得厲害,即使被蛇尾纏裹住也四處翻騰,未免誤傷薑流雲的蛇尾,兩人都不敢貿然出手。

薑流雲呼吸沉沉,原本燦亮如石榴籽的雙眼此刻已然沉澱為一片近乎於黑的暗紅色。

藍色的蛇尾蠕動著漸漸絞緊,其中隱隱能聽到兩聲骨骼斷裂的聲音。

他呼吸猝然一重,隻聽細微的哢嚓聲響起,沙特被蛇尾死死卡著的脖子竟被一下絞了下來,一滑溜擦過身上層層包裹的蛇尾滑落到地上。

岩漿般的金黃色血液湧出,還未落到蛇鱗上,便已被忽然凝聚成型的冰層擋住,冷熱相觸間發出嘶的一聲脆響。

早在絞斷沙特脖子的同時,薑流雲就在自己的尾巴上包裹了一層寒冰,這才免去了整條蛇尾被燒成烤肉的危險。

看到這一幕,薑思鈺與凱厄斯都有些膽寒,也明白了之前異族青年的右臂是如何被燒傷的,不禁在心中慶幸剛才沒有貿然出手。

否則沙特受傷後血液滴落在異族青年身上,那後果當真不敢想。

空氣中的水汽再次被提取,凝聚成一支支手指粗細的冰錐,齊射而去,直接將沙特落在地上的頭顱和身體射成了篩子,破碎得完全看不出原樣。

金紅色的岩漿成片的湧出,還沒來得及蔓延,立刻就被一股冰水澆了個透。

“西奈法,”凱厄斯眉頭緊皺,目光沉黯,雙眼盯著異族青年下/身鱗片被抓得斑駁的蛇尾和露出的皮/肉上的傷痕,“你傷得怎麼樣?”

薑流雲安撫的看了一眼同樣目露憂色的薑思鈺,搖搖頭,“隻是小傷。”

說話的同時,幽鱗蝶蠱飛到他的蛇尾處,勤勤懇懇地為主人療傷。

見異族青年受傷的蛇尾很快恢複如初,凱厄斯鬆了口氣,一瞥眼就看見地上落著青年剛剛被沙特撕扯下來的蛇鱗。

巴掌大的蛇鱗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一瓣瓣閃爍著幽冷的藍光,仿佛晶瑩的寶石水晶,質感又仿佛是顏色美麗的金屬。

想起這東西是屬於異族青年身上的一部分,曾經還緊緊貼著異族青年的皮膚,凱厄斯心中怦然一動,猝然急急跳動起來。

異族青年人形時白皙修長的雙腿和蛇形時美麗璀璨的蛇尾在腦海中不斷交替閃現,他的呼吸漸漸重了兩分,向來冷戾的藍綠色雙眼染上迷離。

凱厄斯不由自主抬腳上前,一塊塊將地上的蛇鱗撿起來兜進懷裡,因著一隻手之前為了對付女吸血鬼而受傷,此刻隻能用單手動作,因而此時的動作看來頗為怪異僵硬。

薑流雲本不想理會總做些莫名其妙事情的銀發男人,但看了眼他垂落的右手,一瞬間的猶豫過後,終究還是讓幽鱗蝶蠱去為他治療。

凱厄斯停下動作,看著這美麗的瑩藍蝴蝶繞著自己的右手飛舞,不由轉頭看向異族青年,臉上帶上了明朗的笑意,絲毫不見麵對旁人時的乖戾。

冷漠的掃了一眼似乎心情忽然好起來的銀發男人,薑流雲不再理會他,轉身打算去盤問那陌生女吸血鬼的來曆與目的,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抽氣聲。

他敏銳的聽出這一聲來自凱厄斯,眉頭登時一皺,不耐的回頭看去,正見凱厄斯捧著滿手鱗片謹慎的一步步往後退,而在銀發男人前方,那原本被冰錐射得稀爛的沙特的身體和頭顱正在逐漸重合恢複。

“沙特是不死的。”

身後傳來女吸血鬼低沉暗啞的聲音,“沙特會從翡翠板中汲取力量,即使身體被粉碎,甚至被燒死,它也能靠著這力量一次又一次複活。”

薑流雲看了她一眼,又轉向那正在逐漸恢複的怪物□□,神情逐漸冷凝。

一次又一次複活,這境況和拉米亞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