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2 / 2)

埃赫那吞死後,圖坦卡蒙繼位,並將翡翠板重新鎖入密室。

然而翡翠板卻在三年前莫名流落於外,妖魔沙特也現世,帶著翡翠板在埃及引發了諸多動亂。

事情從古自今約莫可以連成一條線,但其中還有許多謎團未解。

薑流雲沉思少頃,開口道:“翡翠板原本被保存在底比斯王宮的密室裡,由法老王圖坦卡蒙保管,你能看到是誰將它帶出來的嗎?”

“是那長著金色蛇尾的女人,”伊格裡涅很快回答,“她將翡翠板偷了出來,後來不知做了什麼,怪物沙特從翡翠板裡出現,它帶著翡翠板逃走了……”

說到最後,女祭司恍然大悟,豁然睜開眼,有些憤怒又畏懼的盯著異族青年麵前的翡翠板,“原來這就是三年前那場災難的原因嗎?”

薑流雲沒說話,腦海中已大概猜出了三年前翡翠板消失在底比斯王宮密室的前因後果。

拉米亞受王室供奉也有數千年,埃赫那吞的忽然暴斃,或許讓她發現了翡翠板的存在。

而繼位的圖坦卡蒙厭惡拉米亞,也不喜吸血鬼,於是處境不妙的拉米亞偷出了翡翠板,卻不知怎麼的放出了沙特。

但他們明顯不是一路人,所以沙特很快帶著翡翠板離開了她,之後和圖坦卡蒙相鬥。

拉米亞漁翁得利,又趁機搶走翡翠板逃離埃及,而沙特被圖坦卡蒙鎮壓於帝王穀,直到翡翠板回歸、沙特複出。

翡翠板被埃及王室封禁千年一直無事發生,隻現世的十幾年就攪起了這麼多風雨。

薑流雲再一次認識到這東西有多危險,如今卻不能也不想放手。

正沉默間,伊格裡涅再次開口了。

“瑪吉特神,如果您一定要帶著這塊板的話,”她的聲音有些躊躇,“請您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這實在是個危險的東西。”

薑流雲本以為女祭司會勸說自己將翡翠板丟棄或是還給圖坦卡蒙保管,卻沒想到對方並沒有這麼做。

迎著女祭司懇切的目光,他麵色稍緩,微微點頭。

“說起來,她到底為什麼能看到這些?”凱厄斯一手搭在異族青年的肩頭,看著那塊翡翠板,“難道這塊板能認人、知道她是個祭司?”

最後那句話當然是說笑,可同時也點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可鑒於女祭司兩次那樣大的反應,薑流雲不敢冒險再讓對方接觸到翡翠板,此事隻好暫且擱置。

而很快,他們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起因是薑流雲看著伊格裡涅身上的衣物又是血漬又是灰塵的十分狼藉,而剛成為吸血鬼的女祭司又不好出門見人,他便讓人從女祭司的住處取了件乾淨的衣物。

而拿到衣服的伊格裡涅卻立刻說出了經手衣物的祭司的名字。

之後又經過幾次嘗試,薑流雲便確認了成為吸血鬼的伊格裡涅也獲得了一樣特殊能力。

隻要女祭司用手碰觸過的東西,她都能看到它們過去所經曆的事情。

薑流雲心下覺得吸血鬼們轉變後獲得的能力當真是千奇百怪,不管是他的控水凝冰及化蛇化蝶,還是賽特的化沙、鄧尼斯的隱身、馬庫斯看穿情感聯係和伊格裡涅的看透過去,簡直各種各樣、突破思維想象。

若將來遇見有吸血鬼具備讀心術或預知未來的能力,他恐怕也不覺稀奇了。

而對於伊格裡涅所看到的長得很美的男子、以及淌著黑水的大河,事後薑流雲翻遍了神廟內的藏書,查找各個神明的信息,卻無一能與女祭司口中所述之人吻合。

此後風平浪靜,沒過多久就接近薑流雲和圖坦卡蒙約定的月圓之日。

不久前圖坦卡蒙來了信,他們的目的是上埃及距離底比斯不遠的帝王穀,也是數百年來數位法老王的安葬之地。

在約定的前幾日薑流雲就準備好要帶著兒子和凱厄斯、馬庫斯出發了。

伊格裡涅還沒有度過她的新生期,未免橫生枝節,薑流雲讓她留守神廟。

女祭司不知道異族青年去往底比斯是何原因,但也隱隱猜到了是和圖坦卡蒙有關。

既然是與法老王有關,就不能輕忽對待。

於是前一天晚上,無須睡眠的女祭司就慎重其事的準備了起來。

第二天薑思鈺和凱厄斯清晨醒來,猝然發現馬庫斯變了個樣。

原本隻簡單的穿著阿開亞式布衣的吸血鬼,今日卻換上了埃及傳統的腰衣,腰上還紮著鑲嵌了青金石的彩色腰帶,光衤果的上身則披上了輕薄的褶皺外套,脖子上還戴了個蛇形黃金項圈,就連光潔的臉上也被細細描畫了深青色的眼線。

馬庫斯的裝束豁然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埃及貴族,薑思鈺和凱厄斯打眼望去,差點沒認出來。

迎著兩個人類帶著驚詫的目光,馬庫斯麵無表情的伸手,指向了另一個方向。

薑流雲麵無表情的坐在高背椅上,手上捧著一卷書卷,不時翻過一頁,同樣描畫了長長眼線的雙眼無波無瀾。

伊格裡涅站在他身後,正將異族青年那一頭波浪般的濃密長發編成一條漂亮的發辮,用彩色的發帶紮好。

等編好了辮子,女祭司又沾了發膏,細細塗抹在異族青年彎卷的劉海和鬢角上,確保那卷度彎得更好看。

薑思鈺看了一會兒便自去洗漱了,凱厄斯也顧不上不高興於女祭司靠近異族青年了,悄然起身走到馬庫斯身邊,“這是在做什麼?”

馬庫斯看了他一眼,雙唇張了下,終是搖頭不語。

伊格裡涅將蛇冠戴在異族青年頭上,正要去取衣物,卻被對方製止。

“這樣就可以了,我不喜歡穿太多衣物。”薑流雲站起身來,見女祭司還要開口,不由朝著凱厄斯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呢?伊格裡涅,我覺得凱厄斯更需要你。”

最後不僅是凱厄斯,就連薑思鈺也難逃一劫,他們和馬庫斯一般被打扮得像是富麗堂皇的埃及貴族,和異族青年一起被女祭司送出了們。

若非薑流雲拒絕,伊格裡涅甚至想要準備隨行的儀仗和船隊。

直到脫離了初生女吸血鬼的視線,兩人兩吸血鬼麵上不顯,心中卻都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一行人乘船出發,一路逆流而上,經過幾日航行,等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橘黃的太陽隻剩下一角,照在微波輕漾的河麵,泛著魚鱗般的細碎光斑。

往日熙熙攘攘的碼頭此刻安靜得仿佛隻能聽到蟲鳴,不聞一絲人聲,岸邊佇立著一道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身影。

西邊昏黃的光線籠罩著她的背影,卻仿佛未能讓她染上一絲溫暖的光芒,沉黯得仿佛夜間出行的幽靈鬼魅。

吸血鬼目力極好,薑流雲卻也遠遠辨認了少頃,才認出了娜法蒂。

這女吸血鬼今日戴著一頂綴著金珠的濃密假發,衣裙外罩著一層藍色輕紗,戴著鑲嵌著各色寶石的發帶、項鏈、臂環和手環等,臉上還描畫了豔麗的眼線,一眼望去豔麗無比光彩照人,與之前沉默卻低調的模樣大相徑庭,仿佛換了個人一般。

倒是麵無表情的模樣和沉靜的雙眼與之前一模一樣。

水手出生的馬庫斯是劃船的好手,不多時,紙莎草船便逐漸靠近河岸。

翹起的船頭破開平靜的河麵,抵上碼頭的木階,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你來得有些晚。”娜法蒂說。

薑流雲跨步上岸,“尼羅河泛濫,影響了航行。”

他要帶著阿鈺和凱厄斯,隻能選擇劃船出行。

而他們此前隻往返過一次底比斯,對路線並不十分熟悉,再加上泛濫的河水淹沒了兩岸許多土地,造成視覺上的妨礙,還有因河水泛濫而出沒的河馬和鱷魚攔路,因而船隻行進途中幾次走錯了方向。

幸而他早前便預判了路線行程,提前了一日出發,倒也沒有延誤多長時間。

娜法蒂沉默一下,低聲道:“河水褪去後,又是一年豐收。一年又一年,從未變過。”

最後一絲陽光已然隱沒,天色沉了下來,初生的圓月光芒黯淡,眼前所見皆是一片灰蒙蒙。

薑流雲卻忽然覺得娜法蒂的眼睛比這將夜未夜的天色還要沉寂。

這女吸血鬼之前就像是塞莎特的影子,忠誠跟隨,毫無自主——不,還是有的,第一次見麵時她正是用圖坦卡蒙的消息換得了塞莎特的安全,即使被辱罵懲罰也毫無怨言。

但此刻,她打扮得如此光線亮麗,眼中卻仿佛連最後一絲生氣也沒了,就如同一具披著金玉華裳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媽呀,趕上了!埃及篇即將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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