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瑤垂下眸子,吐了口濁氣:
“我隻能告訴你,你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可以了麼?”
武王微微張大了嘴巴。
果然是蘇子瑤。
她……她就是那個所謂的占卜師!
怪不得不論他說什麼,她都能一清二楚。
武王手死死的拽著腰間的刀,眉眼中透著危險。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蘇子瑤。
一定不能讓她回到魏刹國!
一定不可以!
“武王,你現在是想殺了我麼?”蘇子瑤突然問道。
武王一頓,低頭對上蘇子瑤那雙澄澈的眸子,那張慘白的臉映入他的眼簾,叫他心中突然一頓。
下不了手。
她……終究隻是個孩子啊……
“罷了,你走吧。”
既然天降蘇子瑤到魏刹國,必定有神靈的意思。
日後……他多防備著便是。
蘇子瑤寬慰一笑:“你會是個好君王。”
“我可以向你保證,待我回去之後,關於過去和將來的所以事情,我都會守口如瓶。”
武王:“這世上,隻有死人才會禁閉著嘴巴。”
蘇子瑤:“不到一年,便會如你所想。”
一年……麼?
一年太久了。
難保蘇子瑤不會在一年之內讓魏刹國強大起來。
然後一統天下。
武王垂著眸子仔細想了許久:“罷了罷了,我既然說了不殺你,便不會殺你。”
“你且在我這裡住上一晚,待明日我退兵回朝的時候,再送你回去吧。”
蘇子瑤笑:“好。”
她想起身,卻因為蹲坐了太久,腿有些麻木,想要起身十分艱難。
武王見此,過來扶了她一把,順便將自己的老虎皮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說你這小丫頭也是的,如此畏寒,為何穿得如此單薄?”
老虎皮附在身上,蘇子瑤覺得暖和了不少,身子也恢複了一些力氣,於是感激的笑了笑:
“算不得單薄,若是再穿厚些,我怕是就走不動路了。”
武王摸了摸她的肩膀,見她穿得確實是厚實,不由得微微皺眉,隨即若有所思的說道:
“看不出來,你們魏刹國的女子,身子竟這般弱。”
“連點冷風都吹不得,比不得我們齊守國的女子,個個到冬日了,還會上山狩獵。”
蘇子瑤聽到這略帶試探的話,也並沒有惱怒,隻是淡淡的笑了,沒有回答。
武王給了她幾個侍女,還給了她一個十分寬大舒適的帳篷,並且貼心的燒上了火爐。
弄得整個帳篷裡麵暖洋洋的。
蘇子瑤蜷縮在床上,以為趕了一日的車,整個腦袋裡麵一片混沌。
累得頃刻便睡著了。
殊不知帳篷暗處,正站著兩人。
武王:“這丫頭倒是絲毫不怕本王會在她睡著的時候做些什麼。”
侍衛:“王,當真要放過她?”
武王眸光深沉:“嗯,放過她。”
“我相信她,會說到做到。”
侍衛:“可是王,她知道得太多了,若是就這樣放她回去,說不定……”
武王苦笑:“那又如何?我現在覺得,她比任何人都要可靠。”
“對了,去調查慶曆的探子回來了嗎?實情到底如何?”
侍衛:“回王的話,少主他……他確實喜歡詩雅。”
“甚至聽說,他還曾經為了詩雅入宮請求出征討伐魏刹國。”
“想來……”
武王:“想來是已經投靠了崇化是麼?”
侍衛:“是。”
武王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就當這個棋子廢了。”
“傳令下去,即刻起,斷了每年給慶曆的銀兩,將送過去保護他的暗衛和探子,都悉數給我召回來。”
“若是當真對他衷心不願回來的,都給我滅口,一個都不許留。”
侍衛一頓:“王……這樣會不會對少主太殘忍了,少主他也是年少輕狂罷了……”
武王冷笑:“年少輕狂?他的年少輕狂,可能會害死這個齊守國!”
“而且,不許再叫他少主,從今往後,他與我齊守國再無瓜葛。”
侍衛:“那……那日後的王位……”
武王:“本王的兒子,可不止他一個。”
侍衛:“是。”
武王:“對了,明日由你送小公主回去,切記,護她周全。”
侍衛低下頭:“王,其實您不必對她如此上心……”
不過是個彆國的公主罷了。
在他眼中,連什麼都不算。
武王寬厚一笑:“這孩子,生得像我死去的女兒。”
“況且她是須禮的孩子,想來若須禮那老頭子還活著,勢必會十分疼愛她吧。”
“隻是須禮啊,死得太早了,還來不及照料她,便已經撒手人寰了。”
“我這個做叔叔的,總不能一點事情都不做吧。”
江須禮,是魏刹國先皇的名字。
年輕的時候,他同武王是忘年交的好友。
但這件事情,幾乎沒有人知道。
侍衛不再反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