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師姐回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楚天闊瞪了錦瑟一眼,輕咳了兩聲才說道:
“我……我知道是我誤會你了……”
“剛剛說的那些話,其實……我都是無心的。”
“你若是實在介意,就回去告訴師傅他老人家。”
“讓他來責罰我吧。”
他實在是不想給江雲萱低頭。
雖然錦瑟說了江雲萱很多好話,將剛剛的事情無限重複了許久。
他卻還是有些懷疑江雲萱的居心叵測。
她向來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至於抓魚,不過是他發泄心中怒氣罷了。
但錦瑟都那樣說了,他也不好實話實說。
江雲萱聽到這些話,卻沒有多大的反應。
楚天闊這道歉的語氣,沒有一絲誠心。
既然如此,她多說一句都是廢話。
所以她並沒有回答楚天闊,而是拿起劍開始刨魚鱗。
“大師兄,你去山中撿些枯枝回來吧,過會兒好生火烤魚。”
原本晚上就需要很多柴火取暖,所以安雨軒也沒有拒絕:“好。”
錦瑟立馬起身:“大師兄,我陪你一起去!”
安雨軒笑:“走吧。”
楚天闊對安雨軒是放心的,所以看著錦瑟同他一起去,倒也沒說什麼。
待兩人走後,他便一動不動的盯著江雲萱。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做出個什麼玩意兒。
最重要的是,謹防她做什麼手腳。
卻不想江雲萱突然抬頭:“二師兄,這麼多魚,你準備就那樣看著,然後等開飯?”
楚天闊麵色赫然,有些不情願的起身,走到江雲萱麵前。
見江雲萱正在掏內臟,不由得一驚:
“你……你一個女子……這……這成何體統?”
在這個時代,殺豬和殺其
他牲畜都是屠夫的專享。
除了屠夫,其餘人大多不會自己親自動手。
聽說這是殺害生靈,這話可能會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死後也可能被纏著。
出於這些顧慮,所以屠夫這種行業還是很受人敬重的。
屠夫大多都生得五大三粗,聽說隻能是八字硬的才能去做,因為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至於殺魚,自然也是如此。
楚天闊和安雨軒之前之所以沒有剝魚鱗去魚鰓和內臟,就是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殺魚的。
如今他見江雲萱滿手鮮血,手拿魚內臟,不震驚才奇了怪了。
江雲萱彆了他一眼:“彆什麼體統不體統的,你再不跟著一起殺魚,晚上我們就沒有魚吃了。”
楚天闊瞪大了眼睛,手死死的護住自己的劍,一臉不情願:
“不……不可以,修仙之人,怎麼可以做如此血腥之事?”
“待我回宗門,我定會同師傅他老人家說道說道此事!”
江雲萱嘴角一抽。
血腥?
他們打打殺殺的時候,難道就不血腥了?
莫非他們看人血看習慣了,所以感覺不到血腥了?
江雲萱想了想才說道:
“不知二師兄平日裡吃肉嗎?”
楚天闊:“肉乃身外之物,可以吃也可以不吃,並非什麼必須之物。”
江雲萱挑眉:“是麼?那二師兄平日裡吃東坡肉嗎?”
楚天闊一頓:“……吃。”
江雲萱:“那糖醋裡脊呢?”
楚天闊微微皺眉:“……吃。”
江雲萱:“那回鍋肉呢?”
楚天闊眼眸一顫:“……吃……”
江雲萱笑:“那清蒸魚呢?”
楚天闊聲音微弱了下來:“……吃……”
江雲萱:“既然吃那就過來一起動手,彆整那些有的沒的。”
人生的意義,在於勞動。
楚天闊眉頭皺得愈發幽深。
他實在是不願動手。
特彆是看到江雲萱手上一堆紅紅綠綠的內臟和一股子腥臭味道的時候,就更加不願靠近魚堆了。
可見江雲萱眼中的鄙夷越發明顯,他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坐到了江雲萱的一旁。
江雲萱將手洗了洗,拿起一根枯草,將發絲挽了起來,這才繼續開始刮魚鱗。
“你看,這是魚鱗,要這樣一點一點刮乾淨……”
楚天闊:“是這樣嗎?”
江雲萱:“對對對,這邊還有些細小的魚鱗,都一並刮乾淨了……”
楚天闊:“這樣可以了嗎?”
江雲萱:“嗯,可以了,看,這是魚鰓,不能吃的,一定要拔掉。”
“還有內臟,這個是魚泡,可以留著,魚蛋也是可以留著的……”
“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弄破苦膽,否則整條魚都是苦的。”
楚天闊眼冒金星:“嗯……”
他看著自己的寶劍沾滿腥臭的魚鱗,眼中不由得充盈了絲絲淚水。
但剝了幾條魚之後,倒是再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魚雖然有些腥臭,倒也是可以忍受的。
再加上魚鱗四處的魚翅十分刺手,不小心便會刺破手指,流出鮮血。
所以他不得不全神貫注小心翼翼的剝魚,根本無暇想其他的。
雖然已經很小心了,手卻還是被刺破了幾個口子。
但江雲萱卻一臉雲淡風輕,沉穩得很,手上一個口子都沒有。
這委實叫他驚訝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