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義勾唇一笑:“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從未有人看出我體內有真氣。”
“可剛剛,你們宗主卻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
江雲萱眸子微微睜大:“當真?師傅他……真的看出來你體內有真氣了?”
“那……那他剛剛為何不點明此事?”
難道絲毫不懷疑衛義隱藏實力進宗門的意圖?
衛義挑眉:“嗯,是看出來了,不僅看出我體內有真氣,我想……”
“我想,他應該還看出來我是誰了。”
“既然如此,你覺得他敢當眾說出我的身份麼?”
江雲萱眉頭微皺。
她終於明白之前宗主臨走前說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了。
他其實是想提醒他們,要小心身邊人。
也就是小心衛義。
可是想來他也看出來衛義無意傷害他們,所以並未言明此事。
因為衛義身份一旦曝光,那宗門弟子必定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候激怒衛義,死的就是成千上百人了。
宗門,無一人可擋衛義。
但若是不言明,宗門和衛義便可相安無事。
宗主其心思之深遠,委實叫人佩服。
“宗門之主名揚四海,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衛義淡淡的說道。
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喜是怒。
江雲萱沒有搭話,隻是靜靜的吃著自己的饃饃。
連著趕了五日的路,終於來到了北山。
北山坐落在江邊一腳,原本地勢優勢,土地肥沃,是個天然聖地。
可如今因為江水漫天,將農作物衝刷得到處都是,連有些屋子都無法住人,眾人不能不臨時往高處尋一處地方紮個簡單的屋子住著。
江雲萱等人到的時候,整個北山已經苦不堪言。
其實受難的不隻是北山,周圍一片已經都是水漫金山。
可唯有北山受難最嚴重。
“楸樹啊,你終於……終於回來了……你娘她……”
幾人剛到臨時組建的村落時,一位農婦匆匆走來,哀切個臉同楸樹說道。
楸樹立馬拉住農婦,麵色著急:
“二嬸,啥事?我娘她出啥事了?”
農婦哽咽:“村子遭大水,好不容易逃到這裡安了家,又不知道哪裡來了一場癔症,一下子倒了好多人。”
“你娘她……你娘她也中招了。”
楸樹身子一頓,險些暈厥在地,他立馬爬了起來,朝村落裡麵走去。
“彆去,楸樹,彆去,這病是傳染人的,你去了你也就完了……”
村落裡麵隻有一個大夫,可如今藥草難尋,此時得病,無疑是送死。
楸樹不管,硬是要往裡麵衝。
江雲萱見此,直接抬手將楸樹打暈了。
眾人微微一愣,都不可置信的看向江雲萱:
“你……你這是做什麼?”
江雲萱:“他娘出了事情,他心中定然憂傷萬分,急切萬分,我們攔不住他,倒不如叫他冷靜一會兒。”
“其餘的事情,之後再做打算。”
若是連他也染上病症,對他娘來說,可能是更大的折磨。
眾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三長老上前說道:“大嬸,你剛剛說癔症?”
“什麼癔症?得此症之人,都有什麼症狀?還有,這種病症是何時出現並且開始傳染的?”
以往來的都是些弟子,所以三長老並不知道此事。
而那些弟子又覺得癔症並非什麼奇怪之事,所以也並未上報。
農婦扶著楸樹,哭得不成樣子:
“癔症……就……就……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苦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知道得了癔症的人,上吐下瀉,發高燒,咳嗽不停,還長膿瘡……”
“不管吃多少草藥也沒有辦法,就……就隻能等死……”
“嗚嗚嗚……也不知道我們村子造了什麼孽,年年都生這種癔症,一年就死好些人……”
年年?
四長老意識不對,立馬接過話:
“大嬸,你這年年是什麼意思?莫非每年都會傳染這種病症?”
農婦點頭:“是啊,每年發洪水,就會有癔症傳染……”
“嗚嗚嗚……都說洪水是因為天神發怒,這癔症……應當也是天神降罪……”
“肯定是因為我們村落沒有給河神送上姑娘,所以……所以才遭此一劫啊……”
人在極度的悲切極度的壓力之下,會深刻的相信神明之事。
而修仙之人,更是信奉至極。
所以此話一出,三長老和四長老麵色都是一變,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生怕開罪了神明。
楚天闊和錦瑟等弟子像孩子一般的站在三長老和四長老身後,並沒有打算逾越。
所以一時間,安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