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疲乏至極。
所以她並沒有精力去應付錦瑟:
“錦瑟,這些事情,待日後再說,我……我想見師傅。”
錦瑟大怒,直接將劍搭在了江雲萱的脖子前,麵容中滿是恨意:
“若不是魔教給師傅下了毒,師傅也不至於病那麼多年。”
“而你就是魔教的奸細,你有什麼資格說想見宗主?!”
江雲萱:“我不是奸細,也不是叛徒。”
錦瑟見江雲萱死不悔改,氣得在她身上劃了一刀:
“為何到現在你還死不承認?!是你,叫衛暮蕭抹去了我的記憶!”
“那些記憶我早已想起來了,你為何還要欺瞞我?!”
“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樣蠢的一個人麼?!”
“嘶……”江雲萱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身上破舊的衣裳,染上了血跡。
她原本就撐不住了,如今受上一刀,疼得她直接倒在了地上。
錦瑟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你為何不躲?!”
她無法原諒江雲萱。
無法原諒江雲萱的欺瞞!
但她又確實無法對江雲萱下死手。
江雲萱深吸了幾口氣,勉強維持清醒:“讓我見一下師傅,之後,我任由你怎麼處置,好麼?”
錦瑟一頓,思緒了半響之後才說道:
“你為何要見宗主?”
“我知道師傅向來疼惜你,難道你覺得,你犯下如此滔天大錯,宗主還能原諒你麼?”
“還能護著你麼?你做夢!”
江雲萱搖頭:“不是,我隻是想再見他一麵。”
見一麵那個,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其實這些年,她有偷偷回來過,在暗處見過宗主幾次,不過匆匆就離開了。
因為衛暮蕭需要她的照料,她離開太久,衛暮蕭會崩潰。
錦瑟:“那這麼多年,你都做什麼去了?”
“師傅年歲已高,身子從去年開始,便有些撐不住了。”
“你若是當真想見師傅,就該早些過來!而不是等到現在!”
江雲萱垂下眸子:“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得不對。”
這幾年衛暮蕭病重,她四處求醫,疲乏不堪,所以沒有再回來過。
殊不知,宗主的身子也撐不住了。
她那淡然清冷的模樣再次激怒了錦瑟:
“師傅他老人家如今連站都站不起來,卻時時刻刻都叫著你的名字。”
“你但凡有一點點良心,也不至於到現在才來!”
江雲萱聽到此話,眸子一驚:“什麼?”
“師傅他……師傅他……”
已經病到那種程度了麼?
錦瑟牙床氣得顫抖:“怎麼,現在知道關心師傅了?”
江雲萱掙紮著起身:“帶我去見他……拜托了……”
錦瑟:“不可能!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讓你見師傅一麵!”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魔教,如果不是衛暮蕭,師傅就不能落得如今的下場!”
“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去見師傅?”
江雲萱跌跌撞撞的走到錦瑟麵前:
“我說了,我不是叛徒,你若是恢複了記憶,也就應該知道此事……”
錦瑟見她靠過來,立馬後退了幾步,抬起手中的利劍:
“你不要過來!你離我太近,我覺得惡心!”
“你還想騙我?你分明同衛暮蕭是一夥兒的!”
江雲萱頓在了遠處,歎了口氣:
“我同衛暮蕭,確實是……但是我從未背叛過宗門,也從未背叛過宗主。”
“對此,我問心無愧。”
錦瑟冷笑:“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啊,你若是能在我麵前自刎,我就相信你當真問心無愧!”
江雲萱麵色不變:“你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麼?”
錦瑟:“怎麼?不敢了?”
“嗬,我就知道,你身為魔教的叛徒,怎麼可能懷著善意回到宗門。”
“說,你這次來,到底想做什麼?”
“難不成魔教是想派你來探聽虛實,也好將我們一網打儘?”
“嗬,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她話還沒有說完,江雲萱便已經向前,身子沒入了她手中的刀尖。
血順著刀尖滑過刀刃,一直順到錦瑟的手上。
錦瑟立馬丟下刀,上前扶住了江雲萱,她紅了眼眶,有些哽咽:
“你……你這是做什麼?”
江雲萱勉強維持住笑意:“如此,你可以相信我了麼?”
“我不是……不是叛徒……也從來沒有想對你們做什麼……”
錦瑟死死的咬住牙關,她眼中不停的冒出淚珠:
“你不要說話,不要說話,我讓人救你……我讓人救你……”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她不過就是生氣,氣江雲萱這麼多年都不回來,氣她回來了還能如此平靜,氣她當年什麼都瞞著他們。
江雲萱忍痛將劍從身子裡麵扒了出來。
“啊……”她受不住呼了一聲。
血染紅了她原本素淨的衣裳。
“錦瑟,帶我去見師傅吧……”
錦瑟使勁的捂住她的胸口,似乎這樣,她體內的血就不會湧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