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而後立!
就像沈淑姿說的,人是被環境、文化、還有普世價值觀共同塑造成現在的樣子的。
所以,既然“易文君”的靈魂已經定型,無論進入多少次遊戲都是“重蹈覆轍”……那就乾脆拋棄“易文君”,從零開始!
這一次,她一定要得到一個新的結局!
·
悶熱。
抖動而封閉的空間內,充斥著無數古怪氣味。
她睜開眼,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截奔馳的蒸汽火車車廂內。
車廂擁擠而憋悶,空氣非常差勁。她皺眉看著這一幕,下意識覺得這跟自己生活的環境相差甚遠……等等,她生活在什麼環境?
她仔細思考時,卻發現自己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忘掉了!
而更奇怪的是,她對這件事竟然並不慌張,就好像她早已做好了準備。
“……奇怪。”
奇怪的地點。
奇怪的自己。
她目光掃了一圈,驀然注意到車廂另一頭正有人對她一個勁兒地使眼色。
“這裡!這裡!”
那人站在擁擠車廂的另一頭,用力向她招手,像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他認識我?那他怎麼沒有跟我坐在一塊兒?”她心中奇怪,“而且他連擠進車廂、擠到我麵前跟我說話都不肯,所以他其實跟我沒什麼交情吧?”
她略作思考,想了想自己此刻腦袋一片空白的狀態,很快做下了一個保守的決定——
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反正車廂裡這麼多人,沒看到才是正常的。
不過自己到底是誰呢?
她起身,提著行李箱就要找一個洗手間。
但下一秒,她手上的行李箱一重。
“這位美麗的女士,你是要去補妝嗎?”
她側頭,看到自己身旁靠窗的座位上坐了個油頭粉麵的男人,此刻正望著她,向她露出奇怪的笑容,手掌按在她的行李箱上,聲音是奇怪的黏糊糊的感覺。
“不,女士,不要這樣勉強你自己,這一路已經走得很艱難了,你大可安心去補妝,我會幫你照看好行李的。”
她好奇打量這個男人,發覺這個男人跟車廂裡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樣:他臉上的粉太厚了,就像是為了掩飾什麼。
她眨了眨眼,冷不丁道:“你好像長得很好看,為什麼要撲這麼厚的粉?它將你的臉和英俊都遮住了,你難道不為此感到遺憾嗎?”
這一刻,男人雙眼圓睜,震驚看她,倒吸了口氣。
而她卻像是發現了什麼,驚訝道:“哇!原來你竟然還有一雙桃花眼?看來你真的長得很好看——為什麼要這樣對你的臉?你難道沒有聽到你的臉向你抗議的聲音嗎?!”
男人臉上的粉很厚很白,看不出太大變化,但他的脖子卻在這一刻紅透了。
“我錯了,老大我不該調戲你的,放過我吧……”男人捂著臉,“你不是要去洗手間嗎,快去吧,我在這裡幫你看行李……我再也不胡說八道了,真的……我發誓!”
“……”
她驚訝聽著,神色有些愕然:原來這個人竟然認識她?
也對,大家坐在同一排……的確是有這個概率的……
她見這個男人這麼好欺負的樣子,便也不怕被他昧了行李,依言放下手裡的箱子,將它交給男人照看,自己則來到洗手間的附近,在擁擠的人潮中排了好一會兒隊後,這才得以進入車廂的狹小隔間。
她關上門,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這張風韻猶存的美婦人的臉,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是我的臉嗎?”她心中狐疑,“我的臉……是這樣的嗎?我已經這麼大了?”
她越想越奇怪,於是乾脆脫下手套,觸摸自己的臉。
而果然,她一上手,就立即摸到了自己臉上貼著什麼奇怪東西。
“這是什麼?”
她心中好奇,不知道臉上的東西該不該撕,或者說撕了之後還能不能貼上,能不能接上自己失憶前的行動計劃。
但沒辦法,她現在記憶全失,哪怕不撕掉這個東西,接下來也不知道該如何行動,於是思考兩秒後,她果斷下手撕臉。
三下五除二的,她將臉上的奇特膠質物撕了乾淨。
而當她抬頭再看向鏡子裡時,她看到了一個金發碧眼、美麗得不可思議的少女。
她眨了眨眼,分明此刻腦中一片空白,但她還是下意識叫出了鏡子裡的人的名字——
“伊蓮娜?”
她將手貼在鏡子上,看著這張熟悉又好似陌生的臉,若有所思。
“我……叫伊蓮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