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無論伴讀們或紹興侯世子與燕翎說什麼,他隻有以不變應萬變。

沒見到父皇,所以不開心。

他必會全力以赴,不辜負父皇的信任。

一意孤行的去福寧宮求見昌泰帝之後,太子殿下又變回令所有人熟悉的模樣。天真稚嫩、不諳世事。

唐臻畢竟是大病初愈的人,身子骨還沒好全又遭了場大罪,沒說幾句話就開始犯困。在眾人的勸說下飲了碗清粥,再次陷入昏沉。

圍在床邊的人麵麵相覷,誰都不肯先開口。

梁安暗自舒展酸痛難忍的手臂。

他做伴讀,始終牢記家中的交代。

陪太子讀書,問心無愧即可。

恰逢身體不舒服,梁安對眾人的小心思更加不耐煩,完全不想參與,也不在乎會不會被排擠,主動開口,“我練武時傷到手臂,要去太醫院走一趟,明日再來給殿下請安。”

“正好我那兒有從家中帶來的傷藥,等會遣人給你送去。”紹興侯世子笑了笑,竟然主動應聲,“見太子殿下無事,我也就能放得下心。也好趕在宮門落鑰前出宮,免得殿下覺得我沒分寸。”

梁安老老實實的閉上嘴。

算了,能讓紹興侯世子拿得出手,必定是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陳玉和胡柳生也知道紹興侯世子的話是衝燕翎而去,皆看天看地,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太子殿下的伴讀在東宮皆有住處,雖然依舊是外臣,但隻要不進內宮,宮門就不會拘束他們。

隻有陳國公世子燕翎,才會時不時的仗著宮中禁衛不敢阻攔他,憑借身份視宮門為無物。

“紹興侯世子說的是,我也明日再來。”燕翎大度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紹興侯世子見狀,故意擋在燕翎麵前,臉上的挑釁不減反增。

陳國公是祖父的心腹大患,但他從來沒將燕翎放在眼中。

燕翎停在紹興侯世子麵前。

繞路就是退卻,他當然不會退卻,尤其不會因畏懼三省總督之威退卻。

他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紹興侯世子道,“半個月前,殿下曾要我為他分憂。”

見燕翎如何都不動怒,紹興侯世子頗有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突然興致全無,敷衍的哼了聲。

他的態度絲毫不影響燕翎,仿佛沒有任何事能讓燕翎嘴角溫和的笑意發生改變,“殿下問我,如何才能與陛下更親近。”

話畢,燕翎沒再等紹興侯世子的回應,徑直朝門口走去。

紹興侯世子被撞得後退半步,臉色陰晴不定卻沒有發怒,轉身看向已經安睡的太子,眼中晦澀難明。

燕翎是什麼意思?

難道太子今日的行為是燕翎出的主意?

從先帝駕崩,唐氏皇族就有大廈傾頹之勢,無人可用的太子有沒有傳國玉璽,是否能親政都不會影響祖父的地位。陳國公世子能影響太子的決定,對東南三省來說卻不是個好征兆。

雖不致命,但誰喜歡麻煩?

趨吉避害是人的本能。

紹興侯世子凝眉思索片刻,若無其事的離開東宮。

沒關係,太子不聽話,換個聽話的就好。

可惜先帝的六個兒子和二十幾個孫子都死得乾乾淨淨,昌泰帝也沒有活著的兄弟姐妹,太子更是獨苗。想要重新從宗室中扒拉出個皇帝或太子容易,繼續維持現狀卻很難。

紹興侯世子頗為惆悵的歎了口氣,將燕翎的話寫在信中,令人快馬加鞭的送回總督府。

他似乎有些理解,祖父為什麼樂於給皇帝和太子進獻各種名貴藥材。

隻是不記恩的白眼狼,委實令人惱火。

想到太子殿下乖巧天真的模樣,紹興侯世子又覺得太子殿下還小,從現在開始教也來得及。

從前......紹興侯世子眼中閃過戾氣,提起馬鞭,直奔施承善養傷的地方。

要不是施承善肆意妄為,太子殿下怎麼會被燕翎的花言巧語哄騙?

不省心的廢物!

唐臻依舊對總督府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他醒來之後,收到第一封有關朝政的奏折。

反賊岑威已離開南陽府,不日將抵達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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