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合一(2 / 2)

為什麼話鋒會忽然轉到驢的身上?

程誠以為太子沒聽夠,笑著道,“陳大人戲稱,他與孟首輔以驢為友,可以稱之為驢友。”

唐臻聞言,眼中的疑惑不減反增。

他怎麼記得,驢友不是這個意思?

“你......”

唐臻的疑問剛起頭就被從門外傳進來的聲音打斷。

“殿下,胡大人求見。”

脫離驢的話題,程誠再次變回沉穩可靠的親兵,立刻道,“胡大人在今日卯時去廂房休息,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去其他地方,直接來問候殿下。”

唐臻點頭,以目光示意程誠去角落待命,高聲道,“讓他進來。”

程守忠在東宮角落的柴房中發現胡柳生的時候,他已經被濃煙熏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到福寧宮之後,程守忠吩咐羽林衛帶胡柳生整理儀容,順便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口,羽林衛不知道從何處,給胡柳生找了套極不合體的衣服。

經過數個時辰的休養,胡柳生的臉色非但沒有好轉,眉宇間的惶恐和畏懼反而更加濃鬱。他身上依舊穿著極不合體的布衣,幾乎是撲到唐臻腳下的動作令布衣徹底成為破布,可憐兮兮的掛在肩膀處,露出□□精壯的上身。

“殿下、殿下救命!”胡柳生抱住唐臻的腿,淚水頃刻湧出眼眶,“我沒有對施兄做任何事!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唐臻居高臨下的凝視胡柳生的頭頂,表情完全被耳後散落的頭發遮掩,目光有多冷漠,語氣就有多溫和,“你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胡柳生痛苦的搖頭,抓著唐臻小腿的雙手無意識的用力,“大將軍說施、兄恐怕凶多吉少,他們都懷疑我,我沒有!”

唐臻隨手抓住縷發絲把玩,不走心的順著胡柳生的話說,“怎麼會是你?你險些因為施承善的邀約死在東宮的火海。如果你們之間真有人算計對方,也應該是......”

“殿下?”胡柳生滿臉錯愕的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唐臻的眼睛。

眼底深處複雜的情緒,難以分辨是不是因為太子在他和施承善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他吃驚。

唐臻搖頭,眼中滿是不忍,語氣難掩怒意,“施卿隻是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能急著妄下結論?”

兩雙淚眼相撞,同時勾起傷心事,往常並不親近的兩人毫無芥蒂的擁抱彼此。低聲的哽咽,儘顯對施承善的擔心。

良久之後,胡柳生的情緒終於變得穩定起來。

他跪坐在唐臻腳邊,目光怔怔的望著透過窗戶照在地上的光斑,啞聲道,“殿下,我怕、怕我等不到施兄回來就會被逼著認下罪名,成為平息總督大人怒火的傀儡。”

沒等唐臻開口,胡柳生已經想到最壞的結果,痛苦的道,“大將軍隻要能找到害死施兄的凶手就行,如果、這個凶手是無法開口的死人,反而更方便大將軍對總督大人解釋。”

“大將軍怎麼會這麼做?”唐臻甩開胡柳生的手,時刻牢記太子對大將軍的依賴和信任。

胡柳生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絕望溢於言表,情緒再度失控,嘶吼道,“大將軍不僅要將施承善的失蹤推到我身上,還要將後宮的亂象和東宮的大火也推到我身上!”

唐臻滿臉懵懂,仿佛被嚇傻似的後仰,心思卻轉的飛快。

胡柳生用儘渾身力氣爬起來,雙眼逐漸變得猩紅,咬牙切齒的道,“明明是施承善要求我獨自去後宮見他,我還有施承善的親筆信!總督府的管家見過大將軍之後卻說是我要求施承善單獨去後宮赴約,哈!”

雙臂掛著碎衣的胡柳生狂笑不已,淚水順著眼角狂湧。

“我是誰?!”

“我怎麼敢拒絕施承善的要求?又怎麼敢對施承善提要求?”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隻是施承善養的狗!”

“啊!”

......

太子抬手製止準備上前的程誠,怔怔的望著狀若瘋癲的胡柳生,笨拙的伸出手,試圖安慰胡柳生。

“你放心......”

可憐的太子殿下,言語蒼白的過不去良心,根本就說不下去。

胡柳生猛地上前半步,雙手緊緊的抓住太子的肩膀,眉宇間的迫切溢於言表,仿佛瞬間從瘋癲轉為正常,以破釜沉舟的語氣,沉聲開口,“殿下,你能不能保證,在三省總督親自問責之前,保住我的性命?”

“我可以用秘密換!”他緊緊盯著太子的雙眼,如同被卷入洪水的野獸見到最後的浮木。“是與你有關的秘密。”

“我?”太子麵露不忍,雖然依舊對胡柳生的話將信將疑,但是起碼願意給出承諾安撫對方。他長歎了口氣,“好,你可以搬來與孤同吃同住。”

望著胡柳生逐漸明亮的眼睛,太子臉上的堅定卻轉為猶豫,底氣不足的開口,“如果有證據能夠證明,確實是你害死施承善,孤絕不會包庇你!”

胡柳生連連點頭,像是繃緊到極致然後緩慢鬆開的繩子般,渾身上下都散發劫後重生的慶幸,隻能顧得上猛烈的喘息。原本抓著太子雙臂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變成撐住太子身後的牆壁。

唐臻耐心的等待片刻,覺得胡柳生暫時沒心情向他透露更多的消息,正想脫離胡柳生籠罩的範圍,眼角餘光忽然發現對方另有動作。

隻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在唐臻耳畔,胡柳生履行承諾。

“殿下,你年初的大病,實際是中毒,所有人都在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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