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二合一(1 / 2)

唐臻多次用來舉例的玉佩,終究還是沒能一氣嗬成的賣出去。

因為草原市場暫時打不開,需要先用薄利多銷的產品經營信譽,然後再狠狠撈錢,絕不能操之過急。在西南小國的經營計劃雖然沒有類似的顧慮,但......這畢竟是廣西巡撫陳雪進獻給太子的禮物,如果被認出來,有可能會影響與異族朋友的友誼。

岑威、梁安和陳玉都從唐臻這裡得到份具體到細節的計劃書。

打開市場的第一步,豎立品牌,讓目標顧客發自內心的認可奢侈品的價值。

唐臻已經通過岑威等人對巫蠱的反應,再次意識到,他對聖朝文化的了解依舊不夠充分,所以他乾脆不去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

當然,他也不會寄希望於沒有半點經商天賦的伴讀們。

作為有秘密的人,唐臻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他來自幾百年,甚至有可能是千年之後,可以直接抄作業!

東方國度的茶葉、瓷器、布料、中藥......全都有成為奢侈品的價值。

可以選擇的種類太多,唐臻毫不猶豫的先排除中藥。

以聖朝的現狀,哪怕稍有積攢的人家都有可能被遲遲不曾痊愈的疾病拖垮,可見藥材的稀缺程度。

唐臻是黑心商人,但講究和氣生財。

在商言商,拿人命換錢,無疑是最短視、最不劃算的買賣。

曆史曾無數次證明,最有想象力和執行力,能夠創造奇跡的人,永遠是沒有活路的人。他們從某種角度講,全憑凶悍的爆發力逃脫名為‘常理’的存在。

還有什麼比常理不複存在,更可怕的事?

通過簡陋至極的市場調研,唐臻暫時決定,從瓷器和茶葉入手,初步的打開異族市場。

西南小國的政權相對穩定,起碼貴族階級不愁吃穿,自然會追求更豐富的物質和精神的滿足。

更輕而易舉的從外表分出三、六、九等的瓷器,入門低,貨源少,非常適合做大部分群眾心中的奢侈品。

後期梁安和陳玉甚至可以與當地土著合作建窯,以讓出部分紅利的方式,降低怕品控和價格,獲得更大的市場。

岑威想要賺異族朋友的錢,隻是開頭比陳玉和梁安困難,可以設想的市場規模卻遠超前者。

從某種角度看,茶葉在草原是剛需,但是聖朝北方的茶葉大多來自南方。哪怕是岑威,想要大量的茶葉也要費些心思。基本可以杜絕草原異族嘗到茶葉的好處,直接繞過岑威獲得茶葉的可能。

除非陳國公突然願意放下與瓦刺的血海深仇,親自賣他們茶葉,瓦刺也渾身是膽,不怕陳國公在茶葉中下毒,直接一勞永逸。

即使小概率事件真的發生,岑威痛失壟斷的地位,必須麵對新入場的強力競爭者。

唐臻也有另外的辦法,保證岑威的賺錢速度不會變慢。

壟斷有壟斷的玩法,競爭也有競爭的奇招。

衝突隻會減緩掙錢的速度,和氣生財才能保證效率。

至於草原異族會不會因為大量的金銀快速流向聖朝,察覺到不對勁,繼而惱羞成怒,隻能說,不在唐臻的考慮範圍之內。

直至太陽西沉,宮門落鑰,岑威和梁安、陳玉依舊沒察覺時間的流逝,專心致誌的研究捧在手心的計劃書。

唐臻打了個哈欠,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門,站在回廊處吹風。

不久之後,果然有人來找他,可惜不是他預料之中的人。

岑威若有所思的盯著唐臻,忽然回頭看了眼,語氣平靜,不含喜怒的問道,“看清是我,你很失望?”

“岑卿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唐臻揚起眉梢,似笑非笑的回視對方,絲毫沒有心虛的意思。

兩人僵持半晌,岑威主動退步,態度謙卑的道,“臣特意來找殿下,是有事相托。”

唐臻沒急著問是什麼事,先默默算他和岑威之間的賬。

嗬,說什麼有事相托,分明是急著收賬。

岑威進京,成為太子伴讀之後,所做的每件事都能算得上是恪儘職守,誠意顯而易見。太子卻在明知道岑威有所求的情況下,閉嘴享受園丁給小樹苗的保護和灌溉,然後拔出深埋土中的根係試圖逃跑。

這種行為,顯得勤懇的園丁像......冤大頭。

唐臻既不知道岑威對他的真實意圖有多少猜測,也不會因此愧疚。但是沒辦法忽略,他曾因為距離跑路隻剩最後一步,不留情麵的推開岑威。

顯然龍虎少將軍並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麼溫和,即使因為唐臻亡羊補牢似的挽留之後,他依舊保持原本的立場。如今的話卻證明,岑威沒打算輕易的放過這件事,至少要從太子這裡收份正式的、是賠禮還是試探,全看岑威怎麼想。

既然理虧在先,唐臻也不想再說什麼推脫的話。

因為接下來不斷的時間裡,太子確實需要一個心理健康的園丁。

“什麼事?”

偽裝已經掉的七七八八,這裡又隻有他們兩個,唐臻後退半步,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中,省去難以預料是否有意義的敷衍。

岑威見狀也後退半步,似乎是有意保持能讓太子覺得安全的距離。

“沈思水想要再次與龍虎軍聯姻,我父親卻沒有這個念頭,請殿下給我出個主意。”稍顯低沉的聲音穿過夜色,落入唐臻耳中。

唐臻立刻想到不久之前,岑威試圖將‘未婚妻’栽贓到他身上的行為。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他很難相信,岑威也會有如此幼稚的時候。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唐臻難得遲疑,“既然你父親不同意,難道沈思水還能逼你?”

他對這個時代的婚事了解,僅限於話本。

好在太子從小到大就沒有機會接觸這方麵的事,暫時不必擔心因此露怯被看出破綻。

“沈思水不能逼我,他姐姐正在逼我父親。”

岑威既然已經開口,就沒有在細枝末節遮掩的意思。

岑家村從南陽府發跡,短短三年,攻入陝西、占據大半個河南,在群狼環伺中達成所有人眼中不可能的成就,自然少不了貴人相互。

最大的貴人,無疑是沈思水。

世人隻知,岑威擊退陳國公心腹下屬帶兵的北疆軍,以少勝多,成功守住河南的門戶,成就龍虎少將軍的威名。

鮮少有人知道,事情到這裡還沒結束。

陳國公雖然平靜的接受下屬的慘敗,不曾繼續朝河南增兵,但是也沒有輕易的放過龍虎軍。他要求龍虎軍承擔這次戰爭的所有損失,必須在期限內付清。

彼時龍虎軍剛占據陝西,既要麵對未知的恐懼,防備草原的韃靼和關西七衛,又得履行對陝西百姓的承諾,開倉放糧,軍費更是因為無節製的擴張一漲再漲,怎麼可能拿得出陳國公的獅子大開口?

拿不出錢和糧食,又無法承擔繼續開戰的結果,岑壯虎和岑壯牛幾夜沒睡,隻想到一個辦法。

再讓出三個府給北疆軍。

河南雖然名義上是由岑壯虎主導,但是從岑家村起義,打破平衡開始,最靠近山東的三個府就逐漸被北疆軍占領。

再讓出三個,龍虎軍還能剩下三個。

如果有必要,可以將整個河南省都讓給陳國公。

聽到這裡,唐臻已經能猜到沈思水是如何做龍虎軍的貴人。

從後往前推,昌泰二十四年,龍虎軍依舊占據河南的六個府,證明岑家村成功的渡過因為陳國公施壓,必須麵對的危機。

龍虎軍沒錢,沈思水有啊。

哪怕再窮的行省,近百年沒有被任何戰爭波及,也能攢出不菲的家資。

況且湖廣掌握南來北往的多個必經之處,本就算不上窮。

“沈思水突然找上父親,表示願意借給龍虎軍這筆錢,十年內還清本金即可,利息就當是......”岑威的表情忽然微妙,“沈氏女的嫁妝。”

沈氏盤踞湖廣已經超過百年,底蘊遠非岑家村能比,岑壯虎和岑壯牛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在他們看來,自家的混小子能娶上沈氏的千金大小姐,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否則岑家村那麼多人,怎麼隻有岑戎和岑威有這樣的福氣?

岑壯虎和岑壯牛甚至擔心,兄弟兩個會因為窈窕淑女大打出手,鬨出笑話,專門與兒子談心,高深莫測的道,“人的命,天注定。”

岑戎早就知道怎麼回事,故意拆他老子的台,“不對啊,爹,三年前你可不是這麼說,你不是說王侯將相寧有種......”

不出意外,遭遇男女男三人混合打,達成屁股開花的成就,再次成為岑威的成長路途中,無法忽略的反麵案例。

岑威想起往事,眉宇間的複雜逐漸深沉,終究還是給兄長留了些臉麵,言簡意賅的道,“父親和叔父原本打算,等河南的事稍稍平靜些,令我和兄長去湖廣小住半年,任由沈姑娘挑選。”

兄弟兩人履行父輩的承諾,在湖廣小住半年,沈婉君不出意外的看中岑威,送荷包、送發帶......暗示意味十足。

雖然岑威不想成婚,但這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有他拒絕的餘地。

未免沈婉君尷尬,岑威在岑戎的建議下挑選出回禮,每次得到沈婉君送給他的東西都會給出相應的回禮,不知不覺的掏空岑戎的私房錢。

要怪隻能怪岑威窮,要養的人太多,根本就沒有私房錢。

如此,岑戎和岑威離開湖廣的時候皆以為婚事塵埃落定。

隻等岑壯虎親自去湖廣替岑威提親,然後定下婚期,開始三媒六聘。

收到消息的岑壯虎和岑壯牛心思難得細膩,對岑戎關懷備至,生怕岑戎會因此頹喪,影響大家庭的和諧。他們很快就給岑戎安排了第二場相親,去關西七衛小住三個月。

未免場麵難看,岑威自然不能去。

岑壯虎和岑壯牛從龍虎軍年少英俊的小將中挑出九人陪岑戎,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誰能得到關西七衛貴女的青睞,就能被岑壯虎認做義子。

岑戎滿臉感謝,回去問親娘,他是不是抱來的兒子,再次喜提女男男三人混打,出發的時候隻能躺在馬車裡與岑威告彆,表達不能親自為弟弟籌備婚事的遺憾。

可喜可賀,岑戎的遺憾沒有成真。

岑威不僅沒當成新郎,還在岑壯牛攜發妻喜氣洋洋的去關西七衛提親之後,親自籌備兩場新郎不是他的婚事。

一場屬於岑戎,另一場屬於岑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