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合一(2 / 2)

委頓在地上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了下,齊黎發出痛苦卻幾乎沒有聲音的□□。

唐臻抽出匕首,這次插入齊黎的右肩。

隻一下就徹底廢了齊黎的手臂,即使齊黎能活著,這條手臂今後也隻能做個擺設。

身為武將,齊黎不可能不知道第二次疼痛的後果。

唐臻再次抽出匕首,貼在齊黎的腰腹部,慢條斯理的擦去上麵的血跡,語氣平波無瀾,“我提醒過你兩次,不喜歡你離父皇太近。”

第一次,在沈貴妃的宮中。然後齊黎為燕翎獻策,拿出所有免罪令牌,求昌泰帝為端妃收拾爛攤子。

第二次,是齊黎回到京都之後,頻繁的求見昌泰帝,唐臻在宮巷與齊黎相遇的時候,提醒過對方,他不喜歡福寧宮有陌生的聲音。

然而齊黎依舊如故,沒有任何改變。

齊黎是被腿上的劇痛喚醒神誌,肩膀的疼痛更加難以忍受,同時也令他生出自己是在做夢的期許。

他的手臂......不能出事!

頻繁吞入大量能夠快速影響身體的藥物,令齊黎的反應變得遲鈍許多。

他隱約間看到匕首向下,但是沒有再次感受到匕首的存在。

果然是夢?

聽見太子的聲音,齊黎慢吞吞的轉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太子,最後所答非所問,“殿下彆不高興,我可以隻離你近。”

太子第一次劃下匕首,程誠後退半步。

太子第二次劃下匕首,程誠又後退半步。

太子拿著匕首在齊黎的腰腹位置擦血,程誠連連退後兩步。

聽見齊黎的話,程誠眼角眉梢的畏懼立刻轉為憤怒,上前狠狠踩在齊黎的胸膛處,嗬斥道,“說什麼昏話?!”

程誠的黑臉令齊黎陡然驚醒,眼底的茫然如潮水般褪去,大腿和肩膀處的疼痛也越來越清晰,終於清晰的意識到。

不是做夢!

太子麵不改色的廢了他一條手臂!

“太子?!”

齊黎自以為聲嘶力竭的呐喊,在唐臻耳中甚至沒有病入膏肓的人,交代後事的聲音大。

唐臻仔細觀察已經擦乾淨的匕首,滿意的點頭,笑意盈盈的問齊黎,“有什麼話想對孤說?”

齊黎瘋狂搖頭。

不!這個人怎麼可能是太子?

肯定是有人偽裝成太子來殺他,背後的人是......燕翎!

原來燕翎找到個容貌與太子如此相像,隨時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代替太子的人!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想一些沒用的東西。”唐臻挑起眉梢,兩隻手指捏著匕首的一端,令冰冷兵刃輕飄飄的拍在齊黎的臉上,好心提醒道,“我的耐心有限,你想說什麼,一定要抓緊時間。”

險些掙紮的昏厥過去之後,眼前陣陣發黑的齊黎終於認清現實。

無論麵前的人是不是太子,對方都能輕而易舉的取走他的性命。

“我有話!”

“陳國公府有人通敵!”

麵臨生死威脅,齊黎不敢賭,立刻拿出自認最重要的秘密。

唐臻麵露驚訝,矜持的點頭,“繼續。”

“不!”齊黎再次掙紮,“你先放了我!”

“我保證,不會告訴太子殿下、你的存在。”齊黎的目光隨著唐臻手中的匕首移動,幾乎緊縮成針尖,嘶吼道,“我可以給你把柄!陳國公隻給我一塊令牌,另外三塊令牌是彆人給我的假令牌!”

“我想借此機會拿住世子的把柄,所以在端妃薨逝之後,不遺餘力的勸燕翎將他手中的令牌給我,由我連同我手中的那塊,共同交給陛下。”

“隻要你告訴燕翎,我當初並非交給陛下兩塊令牌而是五塊,燕翎肯定不會放過我!”

這不僅是他的把柄,同時也是燕翎的把柄。

眼前的人與太子那麼像,肯定是燕翎早就準備好的棋子。

齊黎在賭,賭眼前的人不甘心永遠做棋子,有反製燕翎的野心。

恍惚間,齊黎似乎聽見聲輕笑,然後脖頸傳來不亞於之前的劇痛。

唐臻繼續廢物利用,在齊黎的身上找乾淨的地方擦匕首,喃喃道,“膽大包天又愚蠢,即使逃得過今天,也躲不過明日。”

除非看到活著的希望,否則齊黎肯定不會透露更多被他當成最後救命稻草的信息。

有繼續和齊黎耗下去的時間,不如考慮看似驚人的消息背後代表的深意。

當年寧王戰功赫赫,烈宗賞無可賞,隻能打造六枚免罪令牌。

端妃是陳國公府在後宮的臉麵,所以有一塊免罪令牌。

燕翎是陳國公府在京都的臉麵,手中也有一塊免罪令牌。

齊黎臨危受命,千裡迢迢的趕來京都,陳國公給他塊免罪令牌防身。

然後齊黎不知從何處,拿到三枚假的免罪令牌,又哄走燕翎手中的那塊免罪令牌,真假總共五塊,共同交給昌泰帝。

逼昌泰帝為端妃收拾爛攤子的同時,向燕翎展現能力。

退一步,隨時可以翻臉不認人,反稱三枚假令牌來源於燕翎。

唐臻收起匕首,麵無表情的轉身,臉上絲毫看不到,片刻前的輕鬆愜意。

齊黎明知道陳國公府有人通敵卻不上報。

真假難辨的令牌。

不知不覺被戲耍的燕翎。

......

看來如今的北地,未必比京都安穩。

瓦刺給陳國公的壓力,遠勝外人的想象。以至於陳國公甚至沒有精力抓家賊,齊黎這種程度的欺瞞和作亂,在唐臻眼中,幾乎與背叛無異。

然而北疆軍的敵人不僅有瓦刺,還有突然起勢、敵我不明的龍虎軍和虎視眈眈已久的三省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