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現身(2 / 2)

說罷,他端著杯子瀟灑轉身走出了茶水間,留下硝子一個人怔愣在原地注視著掌心裡小巧精致的蜘蛛型胸針。

“迷幻的艾拉匹絲”——由惑心魔的大腦製作而成的煉金製品,施加了多重迷惑術與魅惑之眼,由大主教親自附魔的防禦型魔咒及被動觸發的小型傳送陣。

“硝子和你說了什麼?”夏油傑將一隻手臂搭到維爾德的椅背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緊盯著維爾德“你和她的關係進步飛快啊。”

維爾德輕輕靠在半身的肩膀上,仔細品味著靈魂鏈接另一頭傳來的酸澀不安,聞言輕笑著嗔怪道:“哦,親愛的,你在擔心什麼?”

“我們隻是同行加朋友而已,硝子小姐在對我表示謝意和傳達她的擔憂。”他頓了頓,繼續道,語氣平靜而輕快,“好像是有人想要暗殺我?”

“非常有勇氣,同時也非常愚蠢。”他慨歎道,似乎完全不在意暗處的敵人和重重殺機,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就算有人能活著近我的身,他也得先突破我的聖光護盾才行。”

說著,大主教饒有興趣地歪著頭沉吟著,“而且我很難理解這種行為,做我的朋友可比做我的敵人有利可圖得多。”

“不論是誰做出的這個愚蠢的決定,他都是一個被舍棄掉的用來試探的棋子罷了。”維爾德漫不經心地翻動著桌上的課本,看到咒術起源時露出感興趣的目光,一邊拿起書開始,一邊慢條斯理道。

“你就不擔心有人背叛你?”

維爾德卻像聽到什麼搞笑的笑話一般輕笑出聲,無奈地看了夏油傑一眼,耐心解釋道:“我從不用大義、正論或者什麼虛無縹緲的承諾裹挾合作者和屬下,親愛的。人類隻相信利益。”

“背叛隻會產生在籌碼不夠多的情況下。當天平這端的砝碼不斷加重,背叛的代價就越來越高”他眉眼彎彎,溫和地沉聲道,“我賜予你重生,我賜予你快樂,我賜予你財富,我賜予你安寧。”

“當你的一切都由我賜予時,你怎麼會選擇離開我呢?就像魚離不開水,鳥兒離不開翅膀,隻有我在,你才能活下去啊。”

“況且我對待叛徒的手段非常殘忍,你不會想知道的。”維爾德笑眯眯地看著這幾天一直焦灼不安的夏油傑,藍色的眼珠如一泓清水,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再說了,我還有你啊,你是我最後的鎧甲。”

“你會保護好我的對吧?就像保護好你的荒蕪星球上唯一一朵玫瑰。”他優雅低緩地說道,勾了勾唇,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卻異常堅定的微笑。

夏油傑挑了挑眉,凝視著維爾德安靜看書的側臉,深紫色的眼睛如同漆黑的漩渦,像是要把眼前人的靈魂都吸進去。維爾德在他身邊時從不設防,連那層看似無用實則防禦力極強的柔光效果都沒加,他信任他,就如同信任他自己。

“我會保護好你。”他似笑非笑地低下低頭,在維爾德耳邊輕聲道,磁性的聲音輕柔而蠱惑,眼底是滿溢的炙熱與貪婪,“不是保護玫瑰,而是保護我苦澀舌尖上唯一的甜蜜,保護我最滾燙的難言之癮。”

有生以來第一次,大主教被男人的一句情話熏紅了耳朵。

而夏油傑隻是長腿一伸無比自然地開始上課,板著臉的夜蛾已經站在了講台上。他看似認真聽講,實則在神遊物外,一天前與那個令人厭惡的高層代表的會麵場景浮現在眼前。

“你……你竟然如此狂妄!”那衣著華貴,人模人樣的男人顫抖著伸出手,指著對麵麵無表情的夏油傑。

彼時,正將那張廢紙揉成一團的夏油傑諷刺一笑,隨手扔進一旁虎視眈眈的咒靈嘴裡。

“這位先生,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我不需要你們的肯定和認可。”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冷睨著臉色漲紅,憤怒不已的男人。黑發的咒術師寬肩窄腰,高大俊朗,如同一株寧折不彎的修竹。夏油傑平時溫煦的眉眼此時銳利而淡漠,他平靜地敘述道,“不是因為你們的一紙文書,我才是特級,而是我就是特級。我成為咒術師,是為了保護弱者,而不是為了成為你們的走狗。”

他麵沉如水,深紫色的雙眸深處閃過一絲凶戾之色,語氣輕柔而冰冷,帶著濃重的血腥氣,“還有,我勸你們彆打他的主意。”

“如果想找死的話,放馬過來吧。”

利落轉身推門而出,將某個無能狂怒的廢物的叫喊聲關在身後,他抿緊唇角,雙手緊握成全,顯然在極力壓製怒火。

突然,靈魂深處傳來的輕柔溫涼的波動安撫住了他躁動的殺意,周身醞釀著恐怖陰影的夏油傑瞬間平靜下來。

是維爾德。

他原本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要擁抱那個聖潔高貴又表裡不一的小混蛋。

“砰!”

水銀堡月眠宮頂層的房門被人一把推開,正在插花的維爾德還沒來得及放下手中的花枝就被壓到了牆壁上,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

“唔唔——傑?等下——”他掙紮著從男人驟雨般落下的深吻中掙脫,被困在男人的臂彎和身後冰冷牆壁的狹小空間中,維爾德喘-息著撐開夏油傑健碩的胸-膛,紅著臉抬頭問道,“怎麼了?你不開心?為什麼?”

然而夏油傑隻是緊緊攬住維爾德的腰身,再次低頭吻住了那雙紅潤甜美的雙唇,在懷中人身上散發的奇異香氣中放肆沉醉,掠奪索取著世界虧欠他的一切美好。

“我給你買了禮物,一會兒穿上給我看看吧,嗯?”夏油傑笑著將人抱到了擺滿鮮花的寬大桌子上,開始慢條斯理地解開命運送給他的誘人糖果外包裹的繁複外衣,“藍寶石和鉑金,你喜歡的配色。”

沒有不開心,我的小薔薇,我隻是突然很想你。

與此同時,加茂家的一處彆院中,一個身著傳統和服的高大男子正慵懶地半躺在屏風後,聽著手下人的彙報。

“就是這樣,很遺憾,原秀大人,您提供給屬下的建議確實十分得長老院看中,但那位咒靈操使並不配合。不過屬下不負您的期望,已經在高層取得一個小小的席位。”

屏風後的男子輕笑一聲,語氣和藹地問道:“那位拜訪東京高專的大人還好嗎?”

正在彙報的人頓了下,猶豫地說:“他……他好像最近很倒黴……不過這和那位咒靈操使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據我所知他還沒有收服這種效果的咒靈,有這種能力的是另一個人。”他直起身子,輕笑著將那個名字在口中細嚼慢咽細細品味一番白才輕聲說出來。

“維爾德·多曼·路德維希。”

“行走於人間的光明——嗎?”他把玩著指尖小巧的酒杯,臉上的笑意深邃莫測,額頭被一條青色的發帶纏住,格外普通的五官因為周身獨特的氣質而顯得清秀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