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泛黃,雨水已淡,一道窄窄的山路隔開了兩個世界,山下層林儘染,山上時光凝滯。
水銀堡內是永遠的初夏時節,宿露未乾,東方既白,從水晶花窗透進來的第一束清透晨光刺破了夜的香氣,柔柔地照拂在床邊垂下的素白手臂上。
如同純淨無瑕的新雪上綻開簇簇紅梅,那些觸目驚心的曖%昧痕跡幾乎布滿了細如美瓷的光潔肌膚,仿佛一枝被粗暴撕碎的嬌美花朵,無端地惹人心憐。
一隻堅實有力的手臂伸了過來,攬住維爾德的腰身將人用力揉進他的懷裡。夏油傑擁住自己的愛人,將臉埋在那蓬鬆的發頂深吸一口維爾德身上醉人的玫瑰香氣,隨後便在那白玉般圓潤的可愛耳尖上輕咬了一口,換得一聲不滿的嚶嚀。
看著懷中人秀氣的眉毛微蹙,閉著眼睛躲到他懷裡,夏油傑輕笑一聲,低下頭,高挺的鼻梁輕蹭著那白皙柔%嫩,口感極佳的臉蛋,時不時輕啄一口,貼著他的耳邊慵懶道:“還不起床?今天不是有學生入學?”
蝶翼般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雙失神的眼眸泛著灼人的藍,因為疲倦顯得懵懂而脆弱。昨晚的混亂記憶湧上腦海,在觸碰到男人幽深晦暗的危險目光時維爾德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如同獵人槍口下瀕死的母鹿般楚楚可憐,但身%體的慣性反應又讓他本能地靠近依賴這個永遠微笑著的惡劣男人,夏油傑熾%熱的體溫和味道讓他心安。
這是不可抵抗的靈魂鏈接,男人溫暖的懷抱就是他的宿命。
被困在脆弱軀殼中的古老怪物俯身示弱,露出纖細致命的脖頸,向征服者祈求憐惜。有生以來第一次,維爾德體會到了吃撐的感覺。未消化的神力累積過多,讓他感到虛弱,他需要在安穩的巢穴中好好休息。
被這可愛的反應取悅到,夏油傑的眸色越發溫柔,忍不住湊上去再度覆上那誘人的唇%瓣。輕微的掙紮被強硬製住,他慢條斯理地品嘗著他的小玫瑰綻放出的,令他上癮的清甜汁%液,仔仔細細地將懷中人的每一寸潔白靈魂都熨燙著色。
我的,這是我的東西。
這個過於細致溫柔的深%吻如同夏油傑本人一般暗含著近乎殘#暴的侵略性。男人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煙草香氣將維爾德重重包裹,十指交握,呼吸交%纏,他隻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斃在那暗紫色的晦暗深淵中。
名為愛意的毒素侵入骨髓,他們彼此牽製,在最黑暗的純白中相擁著沉淪。
陽光透過重重疊疊的輕薄紗帳在雪白胴%體上映上糜麗的紅,又突然被一雙大手猛地拉開。
“起床了你們兩個黏糊糊的懶蛋!怎麼就隻有老子在認真工作啊!”刺眼的燦爛陽光從高大俊秀的白發男人身後照來,將一身白金配色正裝的五條悟襯得神明般聖潔冷峻,他對著懶洋洋撐起身翻下床的夏油傑痛心疾首道,“傑,你墮落了,你以前都是叫老子起床的,現在你就隻會和老婆貼貼。”
他隨手捏碎帶著森寒殺意襲來的數條光鎖,手指一扣用咒力抵消掉暗藏殺機的神術攻擊,單膝壓在床邊,伸手將藏在被子裡偷襲的小壞蛋抓出來,迎著那雙因為怒火中燒而越發璀璨的藍眸輕笑道:“啊嘞,還很有活力嘛,我讓魔偶幫你準備了甜粥,吃點?”
“……”定定地盯著厚臉皮的五條悟看了一會兒,暗自咬牙切齒的維爾德突然粲然一笑,眯起眼睛甜蜜蜜道,“好啊。”
隨即翻身坐直一腳踩在男人的肩膀上,強迫他跪在床下隻能仰視他,自認在折磨人這方麵十分有天賦的大主教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微笑,帶著毒液的話語一字一句擠出牙縫,笑眯眯道:“是了是了,我送了你這樣一份大禮,你合該對我感恩戴德——”
“那就這樣侍奉我用早飯吧。”他居高臨下地不冷不淡道,輕柔的聲線帶著慵懶的傲慢,“仆人。”
他就不信五條家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會接受這樣的侮辱。
然而五條悟隻是眨了眨眼睛,戴著白手套的大手緊握住那截纖細可人的腳腕,手指輕撫過上麵的金鈴,帶著奇妙的旋律描摹著這光潔修%長的小腿的優美曲線,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維爾德一眼,用力製住他不自在地想要抽回腳的舉動,無可奈何地輕歎一聲。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這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真的很引人犯罪。
白發的神子擁有一雙神賜的藍眸,蒼藍色的眼瞳如同冰海般深邃平靜,陽光將他的偉岸挺拔的身形映襯得如同希臘神祇般高不可攀,但他卻虔誠地低下頭,輕笑著握住那條踩住自己肩膀的美麗小腿,在維爾德惱羞成怒的目光中在他光潔的膝蓋上輕輕一吻。
“遵命,大人。”
而他的目光越過維爾德的肩膀與夏油傑直直撞上,黑發的咒術師披散著頭發,神情平靜,正漫不經心地係著襯衫扣子,紫色的狐狸眼微微上挑著與摯友對視,他做了個手勢,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五條悟挑眉一笑,放開一臉陰沉看上去隨時想重拳出擊的維爾德,一邊接住對方摔來的枕頭一邊敷衍地安撫道:“我去拿粥,你趕緊換衣服,誒,彆打了,反正你也打不到我——消消氣,消消氣哦。”
維爾德突然就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