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女人(1 / 2)

可能是五條悟的術式刺激到了夏油傑,又或是他吸收的咒靈數量終於到達了臨界點,總之,在又一次“進食”結束後,他把自己一個人關進了地宮最深處,說是要領悟新的術式。

於是被關在門外的維爾德隻能瞪著眼睛無奈接受自己再次成為孤家寡人的事實。並將這份怒火發泄到了被關押許久仍舊一聲不吭的詛咒師裡梅的身上。

“他還是不說?”五條悟目光微沉,伸出手輕輕擦拭掉維爾德側臉上的血跡,語氣輕浮地懶洋洋道,“嘖,要不讓老子去試試?”

“彆擔心,我還是略有收獲的。他的靈魂強度與肉身完全不匹配,應該是‘受肉轉生’,但那孩子的忠誠簡直令人敬佩——”維爾德輕輕歎了口氣,帶著五條悟轉身走出地宮,“他僅憑意誌力抵抗住了我的洗腦,隻留給我一個模糊的畫麵。”

當然,這種蠻力硬抗的後果也很嚴重。這個曾經不可一世,雙手染血的詛咒師如今變成了地牢深處的一具空蕩軀殼,甚至無法控製自己的行動,如同癡愚的豬狗般流著涎水蜷縮在陰暗角落。他的理智已經徹底崩解,靈魂將永遠迷失在扭曲星海中。

在冬日溫涼的陽光下,他笑著招呼五條悟俯身,然後伸出雙手按住了他的太陽穴。

致命之處被牢牢控製,但五條悟絲毫沒有抵觸,像隻被馴服的銀色巨狼般溫順俯身,專注地看著維爾德那雙永遠如春水般溫柔動人的藍眸。聽著那低柔輕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看著我,彆反抗。”他說。

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間捕獲了五條悟的視覺神經,他眼前的畫麵化作一團扭曲混亂的曲線,在一陣令人作嘔的眩暈感後,又重組成一個模糊的身影。

“一個……女人?”五條悟空洞無神的神賜雙眸中飛速閃過無數數據,最後定格在畫中人平坦的腹部。

“懷孕的女人?”

“是的,這就是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存在。”大主教鬆開了手,接住了因為眩暈而踉蹌了一下的五條悟,在對方磨磨蹭蹭地賴在自己懷裡不起身時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拽著他的頭發想將人拉起來,冷酷無情道,“起來,你好重。”

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像個大號嬰兒一樣埋到維爾德的懷裡拱來拱去,身高腿長的健碩身軀幾乎要把身嬌體弱的大主教壓倒。

五條悟還沉迷在神主大人香噴噴的柔軟懷抱,眯著眼睛哼哼唧唧地貼在維爾德的頸窩處無比自然地撒著嬌:“不要嘛,再讓我抱會兒,頭好痛——”

“不行,你太沉了。”

“……傑和我差不多吧,你這個偏心鬼怎麼從來不說他重!我再也不要和你們玩了!”被嫌棄了體重的五條悟瞪大眼睛,噘著嘴大聲嚷嚷道。

然而他的對手是能夠麵不改色屠城滅國的狠人,大主教麵不改色,眉眼溫柔地輕聲道:“啊,五條長老最近一直想拜訪他們的家主大人,我到底要不要放他進來呢?”

輕柔話語中暗藏著的冰冷威脅讓還在嚷嚷頭疼的五條悟一秒站直身體,神情嚴肅,眼神清明,半點不見虛弱模樣,一本正經道:“我們還有正事要忙,磨磨唧唧的老頭子就先不見了吧。話說這懷孕的女人到底是誰?老子去把她抓來?”

從五條悟八爪魚似的糾纏中重新恢複自由的大主教理了理自己被蹭亂了的袍角,優哉遊哉地向溫室走去。裘利安之花即將開放,它新鮮的花蜜是珍貴的煉金材料之一,可以用來製作日常維護軀殼穩定的魔藥。

這一滴就夠讓十萬人化為乾屍的致命劇毒卻是大主教抑製自己生長過快的神魂的必備良藥。

“我已經讓人去調查那位女士的身份了。還有,我們又不是什麼邪惡組織,當然要先禮貌地拜訪人家——”

“然後再嚴刑逼供是吧!我懂!讓我來!”五條悟立刻擼起袖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讓維爾德再次為咒術界的未來感到擔憂,這孩子真的能成為新世界的領袖嗎?

他抽了抽嘴角,推開溫室的大門,撲麵而來的草木芳香令人心曠神怡。屋外白雪皚皚,室內卻是一室春光,隨手拂開垂柳纖弱枝條,維爾德提起袍擺步履輕盈地穿行在無數奇花異草間,漫不經心地感慨道:“聖靈在上,拜托你放過那位可憐的女士吧,人類屠夫般的刑訊簡直是粗暴至極。”

柔和,乾脆,不留痕跡。大主教喜歡用更細致的手法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

將一旁造型奇特的銀勺遞給維爾德,五條悟一臉嫌棄地看著正散發著惡臭的醜陋花盤,那柱兩米高的花朵上,無數暗紅色的纖細花蕊觸手般向天空舒展,被結界隔絕的空間內寸草不生。而大主教正舉著銀勺以一種極其靈巧的手法快速刮取花蕊根部的琥珀色液體,神色淡然,仿佛根本聞不到這股足以殺人的腐爛腥氣。

撕開一個糖果塞到嘴裡緩解反胃感,五條悟毫無形象地捏住鼻子甕聲甕氣道:“老子也是很有威懾力的好叭,那群蠢貨一看見我就結結巴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那隻是因為你的壞脾氣和熱愛捏爆敵人腦袋的殘暴行徑。

大主教斜睨了一眼身高腿長,敞開的襯衫領口下是爆發力極強的肌肉,一頭白毛淩亂瀟灑,叼著棒棒糖仿佛極道大少爺的五條悟。露出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踮起腳拍了拍五條悟的狗頭,毫不掩飾地敷衍道:“你還是去和小朋友們一起玩吧。”

“喂!禮貌點啊,你這個魔鬼!”五條悟立刻豎起眉毛大聲抗議,甩了甩頭發昂首挺胸道,“少瞧不起人了,在折磨人這方麵我也是有天賦的啊!”

“是啊,你在折磨我這方麵的確天賦異稟,我的孩子。”維爾德拉長調子不緊不慢道,“但顯然,一個無法理解人類痛苦的神子是沒有辦法利用痛苦得到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