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對(1 / 2)

八原的問題過於敏感,維爾德還不想因為一個似是而非的可疑線索就莽撞地衝進妖怪的領地。

“妖怪們不太能分得清人類喵!你的名字早就傳到八原去啦,和那兩個魔鬼走得太近,他們已經把你當作咒術了喵。”鬆香和八原的朋友聯絡過後,找到大主教偷偷轉告他,貓臉上滿是人性化的無奈,“還是等一等吧,最近八原也不太平啊,的場家的混蛋們越來越囂張了!哼!”

對除妖師不屑一顧的鬆香搖了搖尾巴,叼著大主教的愛心小魚乾後步伐輕快地奔向花田玩耍。留下若有所思的大主教獨自站在原地,眸光微閃。

“你對的場家了解多少呢,親愛的?”

原本空無一人的白色回廊裡,明刻一簇簇薔薇花藤的廊柱後突然閃現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夏油傑輕輕跟上大主教的腳步,修長的手指勾了勾維爾德的掌心,引得他低笑出聲,隨即二人十指交握並肩漫步在白雪紛飛,花香醉人的中庭花園中。

“除妖師與咒術界一直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但的場家不同,他們與禦三家合作過很多次,如果想了解有關他們的情報……”他睫毛濃密,細長的鳳眼微勾,笑起來總是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力,柔和而狡詐,像隻皮毛美麗的狐狸,“恐怕這次要讓悟回一趟京都老宅了。”

“不急,等他從宮城縣回來再說。”大主教溫聲道,俯身摘下一朵在冰雪中盛放的白薔薇放在鼻間輕嗅,雙唇紅豔,冰霜皎潔,從夏油傑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銀發掩映中的一截白皙後頸彎出一個脆弱而美麗的弧度,如同獵人手中垂死的天鵝,哀豔動人。

男人的喉結忍不住輕輕滾動了兩下,雕塑般深邃俊美的眉眼間驟然燃起一片熾%熱貪婪的情%欲。

“維爾……”

“老子回來了!”五條悟散漫慵懶的聲音傳來,他拎著滿滿一袋宮城縣的果凍,漫天飛雪在落到他身邊時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開,整個人乾淨而利落。

夏油傑朝他敷衍地笑了笑,那沒什麼溫度的笑容讓五條悟在心底嘀咕半天,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又被摯友嫌棄了。

“那家人是真的怪啊!”跟著大主教來到溫暖舒適的休息室內,五條悟癱坐在壁爐旁的沙發上隨手扯過一旁的毛毯裹在身上,眯上眼睛舒適地喟歎出聲,“呼——還是家裡暖和。”

將五條悟帶來的伴手禮拆開,夏油傑拆開一個草莓味的果凍塞進五條悟嘴裡,又拿出一個用小叉子切成小塊喂給維爾德,耐心地問道:“哪裡怪?”

五條悟瞥了眼正在理直氣壯地享受投喂,小口小口吃得秀氣的維爾德,暗自感慨了來自封建帝製的統治者就是會享受。五條悟幾口咽下嘴裡的果凍,興奮的直起身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道:“他家隻剩下了爺孫二人,老頭子身體還行,趁他們出門買菜我跑到他家裡看了下,發現了一個問題。”

五條悟拿出手機懟到二人的麵前,隻見上麵的照片裡是霓虹傳統中用來祭祀死者的佛龕,材質和造型都非常普通,上麵擺放著一張夫婦合影的照片,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下一張照片上,是做事沒啥底線的五條悟將人家的合影翻過來拍的背麵的照片。

“……這位夫人卒年是七年前?”夏油傑眸光微沉,皺著眉頭道,“但警局的資料上寫的是五年前虎杖夫婦車禍身亡。”

五條悟聳了聳肩膀,繼續道:“那孩子我也看過了,年齡太小了無法判斷是否是咒術師,但是有點很有趣。”

他眨了眨眼睛,豎起手指搖了搖,饒有興致地勾唇一笑:“那孩子的肉身非常適合當‘容器’。”

“……你是說,他是很容易被人‘受肉’?”夏油傑長臂一展閒適地搭在維爾德身後,冷眸微眯,神色莫名地注視著五條悟,一字一句道,“那孩子才五六歲的年紀,而裡梅那種詛咒師絕不會無緣無故將一個普通女人放在心上。”

五條悟瞬間明白了夏油傑的未儘之意。維爾德在裡梅的腦子裡看到的影像,指代的到底是母親,還是孩子?

“你們是說,他是想讓什麼人憑借著這孩子的軀殼重生?”沉吟片刻後,大主教歪著頭似有所思地輕笑一聲,“有趣,原來是兩撥人。”

“什麼?”

大主教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脊背挺直,姿態優美地坐在那裡仿若古典油畫裡走出的貴公子般沉靜從容,他耐心解釋道:“我們是在裡香家附近抓到他的,當時他殺了裡香的奶奶,是為了尋找祈本琉依藏起來的鑰匙。可是若他費儘心思隻為了讓故人受肉重生,那又何必絞儘腦汁搜尋一個甚至可能不存在的神器呢?”

“他已經就要成功了不是嗎?咒術師受肉的條件裡可不包括希臘的神器。明明接下來隻需要靜靜等待就好,但他還是冒著風險來做這件對他全無好處的事。”維爾德笑了笑,語氣輕柔卻不容置疑,“他很可能與人做了交易,那人幫他完成受肉,而他幫必須對方找到‘時之輪’。”

說罷,維爾德靜靜垂下眼睫,一副溫柔無害的模樣,蝶翼般微微顫動的濃密睫毛遮掩住了眸中閃過的冰冷陰狠之色。

可惜,如果裡梅沒瘋,他大可以利用那個孩子威脅離間他詐出情報。但這顆棋子現在已經徹底廢了。

五條悟撓了撓頭,茫然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先找虎杖老先生談談吧。”夏油傑低歎一聲,勾起一縷維爾德他膝頭垂落的長發在指尖漫不經心地纏繞把玩著,“他既然將這照片擺出來,想必老爺子心裡半點不糊塗,隻要我們保護好他們,想來他會願意與我們合作。”

說著,他看向垂眸不語的維爾德,站起身無比紳士地伸出手,眉眼溫和,彬彬有禮地笑道:“宮城縣的芋頭鍋很有名哦,不知道我是不是有這個榮幸邀請您與我結伴出遊?”

維爾德抬頭注視著夏油傑溫文爾雅的笑顏,目光從男人淩厲邪肆的眉眼到俊俏挺立的鼻梁再到明明含笑卻總顯得莫名冰冷的薄唇,那隻帶著粗繭的大手正緊緊箍住自己的手腕,明明是一句疑問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

這是一隻危險而迷人的野獸,這種渾然天成的矛盾魅力讓維爾德沉迷其中,動彈不能,隻能像渾身顫抖著將自己最脆弱的血肉袒露,心甘情願地臣服在這令人意亂神迷的壓迫感中。

“好啊,你帶我去哪裡都行。”他的目光濕潤而綿軟,籠著一層朦朧水汽,甜蜜勾人的尾音如同毒物的螯刺般優雅彈出,用一種溫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說道,“我還記得剛見麵時你總是讓我離你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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