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岑蔚實在很難閉嘴,乾脆低頭喝了一口蓮藕湯。

大概是腦子裡思緒紛紛,楚瀨猜測的含義更讓他喝口湯都咳得驚天動地。

連楚瀨都看不下去了,伸手給岑蔚順了順氣。但是青年眼帶憐憫,越發讓岑蔚篤定他想歪了。

男人的毛衣很薄,楚瀨做這種拍背的動作倒是出乎意料地熟練,跟哄小孩一樣,還遞了一張紙巾。

岑建蓀問得太直接,惹得桌上的奶奶和宣蓉青都無言以對。

老頭子雖然身患重病,但仍然能被老伴掐得嗷嗷直叫,抱怨了一句:“我問問怎麼了?”

保姆都不在,餐廳這邊是一家人的場合。

岑蔚深吸一口氣,“爺爺,這是我的隱私,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楚瀨都快吃飽了,坐在桌前捏著玻璃杯玩,一邊低聲回答:“很行,我很滿意。”

岑蔚剛要喝水,還好沒喝進去,不然他怕自己又嗆住。

坐在身邊的青年還衝他眨了眨眼,眼神帶著明顯的揶揄,“爺爺你不用擔心。”

“我和岑蔚合得挺來的。”

擁抱方麵確實,楚瀨也沒更進一步的想法,兩個人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性冷淡,湊在一起確實幸福感比之前強。

不用為了滿足伴侶的需求假裝滿意,也不會因為不夠熱情爭吵。

他們互相需要,彼此解決,楚瀨很樂意給岑蔚樹立人設。

宣蓉青低著頭,沒忍住笑,這個畫麵實在太難得了。

岑蔚在她的印象隻是表麵鬆弛,為人處世都是基於禮貌,哪怕宣蓉青是他的生母,也感覺很難和岑蔚親近起來。

仿佛兒子在那件事之後長成了關在壁櫥裡的人偶,即便餘溫尚存,仍然沒有展望未來的盼頭。

這個瞬間,岑蔚好像生動起來了。

岑家的兩個老人都歲數不小了,老年人本來就基礎病很多,岑建蓀在兒子死亡那年就深受重創,如果不是企業還要他支撐,他可能也不會挺到現在。

岑建蓀被老伴捏得叫出了聲,很沒麵子,隔了好幾分鐘才看向楚瀨,問:“那阿蔚對你好嗎?”

楚瀨已經很多年沒走過親戚了,這個瞬間有種小時候輪流被三姑六婆問候的感覺。

這個問題和「你這次考試考了幾分沒什麼區彆」,楚瀨從小什麼都平平,不會倒數,也不會排名在前,回的都是一句模棱兩可的還行。

但這個時候明顯不能回一句還行。

他認真地回答:“特彆好。”

岑建蓀是最詫異岑蔚閃婚的人。

老頭之前態度強硬,表示岑蔚三十歲不結婚就給他找個門當戶對的男孫媳婦。

名單都列好了,都是前幾年圈子裡哭天喊地說自己兒孫出櫃了的朋友推薦。

人選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職業從學生到房地產大佬的全職兒子不等。

照片也整理成圖庫相冊備好,以岑蔚不結婚自己死不瞑目為要挾,催促孫子去挨個相親。

結果這小子被綠得人儘皆知,居然也沒有半點生氣。

情緒也挺穩定,表示爺爺你要是想看我結婚,就努力多活幾年。

求生是人的本能,岑建蓀倒是想,但他也活得夠長了,「蓮心」是他父親創辦的,從普通的傘鋪到一個國民企業,在岑建蓀的領導下飛速發展。

沒人不希望自己後繼有人,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兒子和姘頭廝混死亡的事實,幾年後又接受了孫子的出櫃。

大家都以為岑建蓀刻板,是個徹頭徹尾的封建家長,他在這方麵反而看得很開。

他希望心血繼承,也希望孫子幸福,不是逃避相處,是需要一個他走出來的機會。

岑蔚根本不是真正的不婚主義,他隻是被父親的私生活陰影籠罩,被迫把自己摘到了那個對立麵。

距離岑建蓀的「三十而立」計劃才過去半個月,岑蔚就結婚了。

對象眉清目秀,和岑蔚坐在一起感覺差了十歲。

也不知道是不是氣質差彆太大,導致岑建蓀生出了孫子長得還挺著急的感覺。

他問楚瀨:“能給我說說麼?”

老頭長得凶,但眼神挺和藹的,楚瀨想到了在他小時候去世的爺爺。

對方也是這樣頭發花白,一臉凶相,但小孩們根本不怕他,因為老頭兜裡總是裝著糖。

楚瀨看向岑蔚,把問題拋給了對方,“你說吧。”

然後低著頭湊到岑蔚耳邊:“我要整合一下素材,你先應付一下。”

岑蔚都沒想到楚瀨還挺上道的,他還不忘給楚瀨滿上飲料,一邊說:“我和寶寶在一起……”

岑建蓀:“寶寶?”

他說完都覺得肉麻,詫異地看著岑蔚,活像岑蔚被人奪舍了。

老太太咳了一聲:“你懂什麼,人家這是兩口子的情趣,誰跟你一樣木頭一根,結婚了還連名帶姓喊我的。”

這家的長輩關係倒是挺好的。

楚瀨在車上聽岑蔚介紹過,他父親因為事故去世了,吃一頓飯的功夫,也覺得對方家裡氛圍不錯。

不是他想象裡的豪門金碧輝煌實際上親子關係冷冰冰,簡直什麼話都能問。

尺度……也挺大的。

岑建蓀被老婆催促喝湯,一邊示意岑蔚繼續說。

岑蔚也覺得肉麻,他談戀愛的經驗說有限都是約等於,和沈珂一起也沒什麼印象深刻的橋段,這個時候編得有些困難。

坐在他邊上的楚瀨不想喝椰汁了,指了指剛才桌上的空瓶,問岑蔚:“那個汽水還有嗎?”

是鳳梨汽水。

岑蔚站起來去冰箱拿,大戶人家冰箱和餐桌都離得遠,方便楚瀨編故事。

造謠對象不在現場,楚瀨鬆弛了很多,“岑……阿蔚每次見麵都會給我擁抱,會陪我一起吃烤得脆脆的虎皮青椒,還會陪我一起打遊戲的。”

“也會和我一起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