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陽煦問了句:“惹你對象生氣了?”
岑蔚搖頭,隔了一會點頭:“是我爺爺奶奶總叫他吃飯。”
韋陽煦知道岑蔚現在是備婚狀態,想到自己結婚的時候每天焦頭爛額,現在岑蔚結婚,居然還能成倍發工作要求,有點不平衡,哼了一聲:“我們哥幾個都沒和你準對象吃過飯,你是不是藏得太好了?”
他也就是岑蔚領證那天見過楚瀨,每次提起這件事,岑蔚就說下次,韋陽煦覺得
下次很有可能是岑蔚的婚禮。
果然下一秒岑蔚就說:“下次。”
韋陽煦問:“你們婚期不是定了嗎?結婚照要拍嗎?在哪個地方擺酒啊,你家就你一個孫子,應該很隆重的吧。”
站在一邊的鐘秘書覺得韋總監有點暗搓搓罵老板的意思,但他沒證據。
岑蔚:“不知道。”
他和楚瀨作為當事人都不怎麼關心,韋陽煦有些詞窮:“你也太不負責任了,我和我老婆結婚喜糖都是我親自塞進去的,你還誇我的伴手禮很特彆。”
岑蔚不記得了,詫異地問:“有嗎?”
韋陽煦:“不過你有家裡人替你操心也不錯,我丈母娘可難搞了。”
岑蔚不用見丈母娘的腦子都被他說通了,想的都是楚瀨怎麼不回消息,回了辦公室給宣蓉青打了個電話。
宣蓉青還在挑婚禮的捧花,接到電話有些驚訝:“阿蔚,怎麼了?”
岑蔚:“媽,爺爺又讓楚瀨陪他吃飯了嗎?”
岑建蓀身體本來就不好,在家療養也吃不了多少。
保守治療也能推測出他的時日無多,他的願望就是看岑蔚結婚。
婚禮定在元旦,明年的春節在一月底,他希望能跟楚瀨一起過年。
想象很美好,但老頭老太太很喜歡熱鬨,得知楚瀨每天吃食堂,恨不得讓楚瀨中午都來家裡吃。
這種事楚瀨不好抱怨,偶爾會在岑蔚千裡送抱的時候提一句。
今天可能是聽了同事的閒話才炸了。
宣蓉青:“上周瀨瀨都在家裡吃飯的,他說爺爺的車太張揚了,所以我們讓司機換了輛便宜的。”
提到這件事,宣蓉青又抱怨了一句:“都是瀨瀨來陪我們吃飯,你呢,我知道你帶團隊出差忙,出差回來來家裡吃個飯很難嗎?”
她順勢說:“你和瀨瀨結婚以後每周末回家住吧,雖然這是爺爺提的,但媽媽也希望能和你們多相處。”
岑蔚頭皮發麻,距離結婚還有一個多月,他已經感受到了結婚的巨大壓力。
想必夢想是做普通上班族的楚瀨更痛苦。
岑蔚覺得還是給楚瀨打了個電話比較好,匆匆和宣蓉青說了句再見掛了電話。
現在是下午五點多,楚瀨一般七點下班,岑蔚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一開始還沒人接。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楚瀨才回撥。
那邊的男聲懶洋洋的:“怎麼了?剛才去麵試實習生了。”
岑蔚順嘴問了句:“下午麵試?”
楚瀨:“好像有海外實習生,我是湊數的,重點是隔壁組的遊戲架構師。”
他似乎回到了工位,岑蔚還聽到了杯蓋蓋在杯子的聲音。
岑蔚:“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他站在辦公室,看著落日西沉,一個工作日結束,路燈驟然亮起,車流在燈火中始向歸處。
這一瞬間,他居然想回家了。
但還沒等岑蔚想清楚哪個家,楚瀨就開口了:“沒生氣,抱怨兩句,你彆太在意。”
他又覺得坐在這裡和岑蔚打電話很怪,乾脆換了個地方,路過同期職員都時候對方還擠眉弄眼,口型分明是:你-老-公-嗎?
青年坦然地點頭。
岑蔚:“原來你上周都在陪我爺爺吃飯,對不起啊,我應該……”
楚瀨的公司離岑蔚的公司有點遠。
他上次發現了沈權章就職於岑蔚的公司,後來才回憶起當初沈權章麵試成功其實是有說過的。
前男友還指過地圖上的兩點,說你也可以看到我公司的樓,楚瀨當時急著去遛狗,隻是撈了兩眼,沒放在心上。
沈權章也沒多提,兩個人談戀愛到後來基本各過各的。
除了房租很難AA,某應屆研究生總以要給家裡錢為理由,楚瀨拉黑沈權章就沒想過把錢全部要回來過。
現在正值黃昏,岑蔚那邊園區有個非常顯眼的星星建築,遠看有棱有角,楚瀨勉強能看到。
s市很大,這樣能看到的距離乍看不算遠,其實也有好多站地鐵。
對方卻在耳邊說話,感覺很是奇妙。
楚瀨:“彆客氣,等會你……”
他還沒說完,手機來了個電話,是他的房東。
楚瀨和岑蔚說了一聲,接了房東的電話。
他的房子接的轉租,此刻房東的聲音帶著歉意,楚瀨嗯了一聲。
掛完電話,他回撥岑蔚,盯著屏幕的那個青椒em
oji看到電話被接起。
岑蔚就一直站在窗前。
換做不出差的日子,他等會應該開車去楚瀨那裡,沒有千裡也有十幾公裡的送抱。
他們認識整整一個月,從領證到備婚,快得不可思議。
他都快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偶爾工作很晚,也要驅車去楚瀨那裡,兌現自己的承諾。
太晚了乾脆住下,第二天各自去上班。
“岑先生。”
楚瀨說完歎了口氣,岑蔚笑了一聲,問:“怎麼了?今天要加倍擁抱是嗎?”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不是。
“房東要提前收回房子給他女兒做婚房。”
“我這周就得搬出來。”
楚瀨還沒說有加倍補償,岑蔚的聲音撞入他的耳裡——
“那搬過來和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