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瀨明顯是開玩笑,岑蔚也知道,但還是無可避免地慌了幾分,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坐在副駕駛座玩遊戲的青年敷衍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你隻是隨口一問。”
耳機沒電了,楚瀨問:“我可以外放嗎?”
岑蔚嗯了一聲。
音遊落點的聲音很清脆,但這首歌楚瀨一直沒通關,回去的路上打了好幾遍,下車後很是沮喪。
站在電梯裡岑蔚忍不住開口:“很難玩嗎?”
楚瀨看向他,“你說我打的遊戲?”
得到對方頷首,他嗯了一聲,聲音仿佛也消極了很多,拖著點蔫蔫的尾音:“好難,我午休都在打,沒過。”
他的碎片時間和很多人沒差,就是遊戲、漫畫和電視劇,短視頻可能得排在最後。
偶爾洗澡會把藍牙音響帶進去,路過的岑蔚都能聽到一些非常不楚瀨風格的搖滾音樂,足以證明他也有和耳洞一樣隱藏火辣的一麵。
岑蔚:“我可以試試嗎?”
楚瀨看了他一眼,想到和對方相處的時候偶爾瞄到這人工作之外的資訊,還有第一次見麵在燒烤攤的聊天內容。
某些人隻是表麵精英,骨子裡愛好和楚瀨也沒什麼區彆。
楚瀨直接把手機遞給他:“能行嗎?”
岑蔚看了眼內容,“能行。”
大概是他太過篤定,楚瀨忍不住問:“你真的能行?”
男人點頭,“你先去遛狗,回來的時候我肯定通關了。”
大概是岑蔚在楚瀨印象裡隻是乍看唬人,楚瀨第一聽到他這麼篤定,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等到主人下班的大財繞著岑蔚和楚瀨轉了兩圈,岑蔚摸了摸狗頭就坐到一邊沙發去了。
楚瀨帶著狗出門的時候又回頭看,沙發坐深很容易讓人深陷,至少楚瀨平時都是窩到裡麵去的,岑蔚坐在單人沙發上,姿勢放鬆,捧著手機垂著眼,室內隻開了沙發邊上的落地燈,這個畫麵還挺像雜誌的。
楚瀨想:還是長得太帥了。
岑蔚餘光瞥見他還沒走,問:“怎麼了?”
楚瀨:“沒什麼。”
他關上了門,岑蔚看著手機裡的畫麵,也不難猜楚瀨在想什麼。
肯定覺得他不行。
第一次操作岑蔚沒通關,第二次他就掌握了方法,還有空分心回憶起第一次帶楚瀨回家對方對自己疑似不行的愉悅反應。
這到底有什麼好高興的。
男人心裡的煩躁隨著屏幕節奏的加速,修長的手指橫跨屏幕都輕而易舉。
等楚瀨遛狗回來,看到男人垂著手靠在沙發,手機播著遊戲的過場音樂。岑蔚已經通關了他卡了兩天的一關,並且自己下了一個遊戲正在從第一關玩起。
進屋的小狗比楚瀨快了一步去找岑蔚,大財跳上沙發,擠進了男人的懷抱。
岑蔚現在抱人和摟狗都輕車熟路,微微轉
頭:“回來了?”
他又沒忍住,
問道:“怎麼這麼快,
你不是和丁先生約好遛狗的嗎?”
岑蔚雖然沒和丁修林聊過幾句,但也知道對方的心思,遛狗要沒話找話拖延時間太容易了,更何況楚瀨很喜歡他那隻因為剛回國還沒能送到郊外爺爺家的大狗子。
城內禁養大型犬,但也有人臨時養一養,目前還屬於民不舉官不究的狀態。
丁修林要把狗送給爺爺養也是岑蔚聽楚瀨提起的。
楚瀨換下衣服說:“他剛入職,團隊那邊有活動的。”
他一副前輩的口吻,岑蔚問:“你一直都在這家公司上班嗎?”
楚瀨進屋打開冰箱看菜,都是白天上班的時候岑蔚問他吃什麼後下單買的,他一隻手拉著冰箱門,反問:“岑老板想要挖我嗎?”
岑蔚還挺配合:“那我現在聯係hr。”
楚瀨搖頭,先開了瓶汽水,“家屬不能一起辦公吧。”
他剛遛完狗很熱,喝水喝得很是豪放,靠著冰箱,仰頭的時候脖子纖細修長,岑蔚移開了眼,笑問:“這算辦公室戀情嗎?”
像是想到了什麼,岑蔚又說:“按理說我應該給你公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楚瀨嚇了一跳:“不用。”
提起這種話題他就和給狗起名叫大財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仿佛急著要和岑蔚劃清界限。
岑蔚那股微妙的煩躁更是翻湧,他換了個話題,問:“我今天什麼時候履行我的義務?”
楚瀨想了想:“你還要加班嗎?”
岑蔚一邊搖頭走到廚房這邊,晚餐他們已經在微信裡商量好了。
楚瀨的廚藝做做基本家常菜沒有問題,大菜就不太行的,得看菜譜。
他平時懶得做飯就煮泡麵,現在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報起了菜名,變成了什麼都想吃。
岑蔚:“那吃完飯再說好了,早上你點的胡辣湯我要試試。”
楚瀨咦了一聲:“不是豆角炒肉嗎?”
岑蔚笑了:“不能雙線並行?”
男人脫了外套換了居家的衣服,氣質慵懶了幾分,廚房燈是黃色的,照得岑蔚擼起袖子後手臂的線條都宛如藝術品。
楚瀨多看了兩眼,心想他有點像建模身材。
他的兩眼很快被抓到了,岑蔚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問:“怎麼了?”
楚瀨也不遮掩,大方地稱讚:“你的線條很好看。”
岑蔚欣然接下讚美,問:“那我們一起去健身?”
無論是上學還是工作,岑蔚都保持健身的習慣,身材高大又有安全感,一些明星還不如他看上去優越。
楚瀨是典型的懶人,小時候同學還都管他叫楚懶,如果不是仗著天生吃不胖,他還會怕自己工作後過勞肥。
楚瀨搖頭:“太麻煩了。”
岑蔚認識楚瀨一來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甚至像個口頭禪。
他好奇地問:“那怎麼沒覺
得遛狗麻煩?”
楚瀨看了眼趴在一邊咬大棒骨的狗狗:“大財是我的家人。”
岑蔚在一邊給番茄去皮,餘光時不時掃過站在身邊的青年。
楚瀨擇豆角都慢慢吞吞,好像的確除了遛狗被迫跑步,基本看不到他跟急掛鉤。
岑蔚:“那你喜歡玩商場電玩城的遊戲嗎?”
他想到楚瀨沒通關的音遊,補充了一句:“就是……”
楚瀨:“偶爾會玩,看情況。”
岑蔚問:“上次玩是什麼時候?”
灶台兩個卡位,正好夠他倆一個人做一個菜,岑蔚切好菜下鍋,看上去也不是很熟練,楚瀨也沒差,他說:“還沒分手的時候。”
岑蔚幾乎聽不到楚瀨提前任。
比起岑蔚和沈珂三個月的關係,楚瀨的三年橫跨青春,就算楚瀨表麵不太在一起,岑蔚還是記得那天對方記在前任賬上的燒酒。
大概是他沉默得有點久,楚瀨說:“不問了嗎?”
他看了眼炒得扁扁的豆角,因為加了太多辣醬,空氣漂著的味道就足夠嗆人。
他眼眶都紅了,乍看像是要哭。
岑蔚:“要擦擦眼淚嗎?”
岑蔚的公寓很大,不像楚瀨之前租的一個人都擁擠。
這個時候他有些慌張,以為楚瀨是因為自己失禮的問題這樣的,轉身就去拿抽紙。
下一秒楚瀨食指勾住他毛衣的下擺,說:“想什麼呢,沒哭,辣的。”
他嘶了一聲:“你買的黃辣椒醬嗎?”
楚瀨拿起辣椒醬看了看,唔了一聲:“下次放少點。”
岑蔚說:“那你還想玩嗎?周末拍完照片如果你不累的話,我們可以順路去商場。”
他們認識將近兩個月,除去每天流水的擁抱,也沒結伴出過門。
如果不是協議結婚,更像是關係疏遠的室友,或許是飯搭子。
楚瀨嗯了一聲,想到在岑蔚工作室的團建,本來想開口說沈權章的事,他才抬眼,眼前的人遞了一張濕巾給他,“我來,你去等著吃飯。”
他的話又咽了回去,心想也沒什麼好說的。
出軌的是沈權章,想著騎驢找馬的還是他,我又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況且岑蔚又不是我的真的未婚夫,我和他隻是,協議結婚的關係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楚瀨都沒和丁修林聯係。
這兩天公司考核又鬆了,楚瀨這種老油條又開始遲到,秉承公司彈性上班最彈性的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