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我?”
懷裡的人還靠在岑蔚的胸膛,這個時候周圍還有人路過,好奇地看了眼在綠植陰影下相擁的男人。
岑蔚想到丁修林說的那句話,也沒把這句話當真,笑了一聲:“我好像不是你的理想型吧?”
他對楚瀨提出結婚邀請的那天晚上,楚瀨就明確地提過這件事。
岑蔚對自己的皮囊還算有自信,這麼多年也因為外貌得到過不少稱讚,但這種自信在楚瀨麵前不值一提,法律上的「伴侶」明顯和他不來電。
他們對外宣稱一見鐘情背後的真相也隻有兩個人知道,即便這段時間楚瀨也誇過岑蔚長得英俊,更像是一種禮尚往來,岑蔚完全聽不出彆的意思,比起近在咫尺的帥哥,楚瀨更喜歡看紙做的,家裡屬於他的桌上都還有一些遊戲角色或者經典漫畫帥哥的畫框。
至於現實世界的,楚瀨不喜歡長得超過標準線的相貌,也不喜歡太有錢的,岑蔚兩樣都沾,看外形更是和斯文不沾邊,聲線也不貼溫柔。
岑蔚說話的時候胸腔震動,楚瀨閉了閉眼,他全身的重量都落在岑蔚的身上,對方給楚瀨如山的安全感,他嗯了一聲。他剛才的話也不能算玩笑,隻是此情此景,再次重申又顯得怪異,楚瀨回答了這個問題:“確實不是。”
但岑蔚卻比楚瀨具體量化過的理想型更好,他落地,近在咫尺,每次擁抱都足夠楚瀨感受到溢出的幸福感。
即便楚瀨深知岑蔚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仍然清楚有些東西是難以控製的。
他會因為岑蔚的擁抱,對對方產生更深層次的需求感。
無論是工作期間點開微信下意識看向岑蔚賬號的瞬間,還是在下班的人流中對回家和岑蔚吃飯這件事的期待。
他們沒住到一起的時候,不會這麼頻繁吃飯,留宿也是因為時間或者突然的天氣變化。
但現在他們同居一室,一起逛超市的時候東西一起結賬,微妙的感情就像是長長的賬單,楚瀨的物品和岑蔚的物品混在一起,岑蔚不在乎這點東西AA分賬,楚瀨會選擇偶爾晚上和他去小店買點彆的。
一來二去,反而更分不清了。
他們彼此滲入生活,磁吸冰箱貼偶爾是賬單,偶爾是楚瀨在家拍下的大財的照片。
岑蔚也會不經意出鏡,一個側臉,一個背影,他早就成為楚瀨限定婚姻的一部分,也習慣把翻身的楚瀨抱進懷裡問一句迷迷糊糊的怎麼了。
楚瀨正想如實告訴岑蔚自己的想法,岑蔚卻把問題掰了回來,“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畢竟你們是因為我才錯過的。”
丁修林的履曆很優秀,明顯是為了楚瀨回國的,岑蔚不知道楚瀨有沒有發現丁修林連公司的選擇都為了他。
即便楚瀨的公司也能算業內龍頭,以岑蔚的了解,另一家競品公司會給這樣的海歸更高的薪酬。
這兩個人的緣分巧到岑蔚都有些酸楚,楚瀨剛搬到他這邊,恰好丁修林就
住進了他樓下。
楚瀨還沒從岑蔚懷裡睜開眼,他有點累,這樣的姿勢特彆放鬆,還有路過的小孩問媽媽這個哥哥是生病了嗎?
“沒關係,我都拒絕他了。”
楚瀨又聞了聞一口岑蔚沉沉的香水味才慢悠悠退開,拉著岑蔚走到有光的地方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對方一會。
男人上班都穿得很正式,楚瀨去過岑蔚公司,見過對方工作的樣子,很符合大家對boss的刻板印象,楚瀨還對比了自己曾經看過的漫畫,突然覺得畫得也不算脫離事實。
隻不過現實裡大部分做生意老板撐不起西裝,乍看賣保險的沒什麼區彆。
岑蔚穿西裝就顯得很矜貴,開完會身邊跟著的人少說也有三五個,越發襯得他淩然出塵。
如果沒聽到他問的是中午吃什麼,可能還以為對方開口談的幾個億的訂單。
從岑蔚的公寓就能看出他習慣一絲不苟的生活,著裝、禮儀也變成了工作的一部分,幾乎不會有出錯的時候。
對方是加完班回來的,那這個亂糟糟的領結就顯得意味深長了。
楚瀨問:“你在公司打架了?”
他問得很是突兀,本來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岑蔚重重啊了一聲:“當然不是。”
眼前人伸手挑了挑他的領帶,發現領帶夾都不知所蹤。
現在他倆站在路燈下,昏黃的路燈把楚瀨照得很是分明,頭發絲的毛絨感都分毫畢現,但岑蔚仍然看不清他眼神。
岑蔚摘掉了他的眼鏡,在楚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捂住他的眼睛。
視線被遮擋,楚瀨的手卻還捏著岑蔚的領帶。
比起岑蔚單獨有個領帶的櫃子,楚瀨在這方麵基本秉持「一套」定律,他連麵試都不用穿正裝,一直就沒穿成這樣的場合,更彆提岑蔚的一條領帶就頂得上楚瀨一個月的工資,完全是奢侈品。
現在昂貴的領帶被楚瀨捏得皺起,他被捂著的眼睫毛在岑蔚的掌心顫動,兩個人不約而同抿了抿唇。
還是楚瀨先開口,他問:“沒打架那是得有多煩的事才能把領帶扯成這樣?”
他的聲音區彆於初次見麵岑蔚旁聽的冷淡,顯得生動了許多,“不知道的還以為岑先生辦公室還有彆人。”
岑蔚還是沒說話,他盯著光下半張臉的嘴唇,楚瀨的嘴唇很薄,但天生紅豔,和他如水的氣質相反,如同白紙上的紅痕,雪地上的白梅,讓人多看幾眼就心猿意馬。
楚瀨又說:“你不說話我一個人這樣很尷尬。”
他晃了晃岑蔚的領帶,然後鬆開,想要去拿掉岑蔚的手,卻在下一秒被抱住腰,再次撞回了帶著幾分草木味的懷抱。
岑蔚:“沒有彆人,我隻是……有點煩。”
楚瀨順勢拍了拍他的背,“這是增值服務對吧,不是我想要的擁抱了。”
岑蔚笑問:“那你要收我的錢嗎?”
楚瀨搖頭:“不用,不是要喝酒嗎,我要能喝醉的,可以從你的酒櫃開
一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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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蔚也習慣了:“隨便你選。”
他鬆開手,楚瀨眼鏡不見了,他抬眼:“偷襲不好吧,怎麼拿的怎麼給我戴上。”
說完他又覺得岑蔚特彆像青春期淘氣的男同學,抱怨了一句:“你是小孩嗎?”
岑蔚:“對不起。”
他道歉的樣子都很誠懇,給楚瀨戴眼鏡的時候比摘眼鏡慢多了。
楚瀨抬著頭,隻能盯著對方微微低頭的臉看。
岑蔚想不和他對視都很難,哪怕燈光不明亮,楚瀨毫無遮擋的一雙眼也好看得讓人想多看兩眼。
楚瀨受不了他的慢動作了,自己拿走眼鏡迅速戴上,他彆過臉,“那走吧。”
他們隨便在超市買了一盒青椒,剛才略微曖昧的氛圍散去,進電梯後楚瀨百無聊賴地盯著鏡子看。
岑蔚拎著袋子,似乎剛和人發完消息,正好和鏡子裡的楚瀨眼神對個正著,他突然說了一句很好看。
楚瀨微微偏頭,看像身邊的人:“什麼?”
岑蔚:“你的眼睛很好看。”
楚瀨已經刻意忽略岑蔚在樓下摘掉自己眼鏡的事了,可對方給自己戴眼鏡的時候明明沒有碰到他的臉,卻讓他覺得很怪異,楚瀨低下頭:“很多人這麼說。”
岑蔚懷疑他的「很多人」包括前男友。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沈權章也這麼說。”
岑蔚忍不住問了句:“你們是同係?”
楚瀨點了點頭:“一個學院的,之前圖書館遇見過,大三他和我表白。”
他這樣的確很難讓人想象主動追人。
岑蔚點了點頭,楚瀨問:“那你呢?”
電梯門開了,回家後小狗熱烈歡迎,岑蔚站在後麵也沒脫衣服,等著楚瀨遛狗。
他說:“沈珂嗎?在國外的時候有一個走秀,工作室是素材供貨,我跑了一趟,就認識了。”
楚瀨和岑蔚本來就不應該是有交集的兩個人,更彆提對方的前任了。
初次見麵楚瀨就覺得岑蔚的前任閃閃發光,這個時候他又回味了一遍沈珂給他的印象,真誠地讚美:“他真的好時髦。”
岑蔚被他逗笑了,“你好像很喜歡他。”
楚瀨搖頭:“他給人印象深刻。”
遛狗的時候他們聊了幾句前任,楚瀨結合宣蓉青和他講的事,覺得岑蔚能鬆口試試都已經是重大突破。
對方在感情裡很沒安全感,父親在青春期死在眼前,仿佛在他的人生套了一把枷鎖,告訴他愛是謊言。
楚瀨誠懇地點頭:“也還好,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你和他交往前不是也說過自己不擅長戀愛嗎?”
岑蔚低著頭,前麵的狗走得飛快,把他也拽了過去。
這個場景挺好笑的,楚瀨喊了聲大財的名字,伸手去撈岑蔚的外套,男人卻抓了一把他的手。
一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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