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瀨笑了：“現在有了啊。”
他催促岑蔚吃新鮮的螺絲椒，岑蔚還要明知故問：“我是退路嗎？”
楚瀨想了想：“至少我不用擔心一無所有了，不是嗎？”
柳淵嘶了一聲：“要調情滾回去調情，吃飯吃飯。”
這頓飯吃完已經淩晨，到最後楚瀨都被柳淵喝趴下了。
作為餐飲大老板的柳淵沒想到自己都千錘百煉和楚瀨拚酒還要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分開的時候還招呼楚瀨下次再戰，最後是被江理雍扶走的。
柳家父母完全沒把柳淵的分手當回事，看江理雍跟看兒婿沒什麼區彆。
江理雍送岑蔚和楚瀨上車，說了聲注意安全。
岑蔚點頭，目光落在江理雍被柳淵揉皺的襯衫領口，忍不住問：“都快辦婚禮了還吵？”
愛情的模式有很多種，岑蔚一開始抗拒悸動，後來也迫於社會化想要走出來，最後反而愛而不能自持。
但他仍然有困惑，反而是模樣斯文的醫生倚著車窗笑著說：“誰和你一樣那麼穩定。”
他看了眼坐在副駕駛座的青年，在直播這個新興領域和古老手藝中間的楚瀨氣質就和一般人不一樣。
江理雍不喜歡這樣如水的沉靜，人各有所愛，這反而是岑蔚最需要的。
岑蔚：“你不也很穩定？”
江理雍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轉身走向坐在餐館門口白色塑料凳子上的柳淵。
吃頓飯吵得火氣很大的兩個人居然又抱在了一起。
車窗關上，岑蔚搖頭，冷不防坐在一邊的人問：“不懂了吧？”
他轉頭看向楚瀨，青年眼睫顫顫，車內還有濃烈的酒味，楚瀨像是被浸潤了一般，呼吸都異常滾燙。
岑蔚：“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楚瀨艱難地
() 睜開眼，“我作業還沒做完呢。”
他說話都有些大舌頭，聲音含含糊糊，比平時黏了不少，又抱怨了一句：“我為什麼要選金漆木雕呢，好麻煩。”
岑蔚：“那怎麼辦，我幫你做？”
他也沒急著走，車停在路邊，車窗都關上了，車裡開著暖氣。
最近天氣很冷，但這條街在s市算是旅遊點之一，各大餐飲飽滿，不少遊客看了攻略來這邊覓食，街邊都不少行人。
岑蔚的新車算不上低調，他雖然沒圈子裡某些二代的揮霍習慣，但也有想要消費的時候。
不像楚瀨，嫌棄這輛車太過高調，寧願打車，搞得岑蔚都想開專車專門接待了。
楚瀨：“好啊，你幫我做。”
他閉著眼，意識早就被酒精渙散，嘴裡的去酒味的薄荷糖化開，滿嘴涼味。
岑蔚：“我可做不了。”
他伸手摘了楚瀨的眼鏡，男人眯著眼看了過來。
楚瀨本來就是一個專注力很強的人，從他直播遊戲的狀態就看得出來，完全不管觀眾的死活，這樣的風格也是獨樹一幟。
他做喜歡的事專注力隻會更強，學得也很快。
一開始岑蔚還能帶著楚瀨在自己工坊轉木輪刨木花，一起刻個貓貓狗狗什麼的，後來楚瀨選的東西太過精微，岑蔚就跟不上了。
偶爾楚瀨直播的時候岑蔚也在現場，觀眾發現楚瀨乾起活來誰都不搭理，合法對象也不在意。
楚瀨：“乾什麼摘我眼鏡？”
他仍然閉著眼，車窗外有年輕的學生結伴走過，發出嬉笑聲。
深夜的街道仍然熱鬨，也有人坐著車離開。
岑蔚：“不可以嗎？”
楚瀨拉住岑蔚摸過來的手，“彆的不可以。”
這句話帶著幾分警覺，岑蔚笑了，嗯了一聲又問：“瀨瀨不想我嗎？我們好幾天沒見了。”
楚瀨嗯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想你抱我。”
他還是老樣子。
等車開回家，岑蔚打開副駕駛座把人撈了出來。
楚瀨很自然地抱住岑蔚的脖子，完全不在意這樣的擁抱更像是抱著小孩。
他的臉頰靠在岑蔚的胸膛，被放到沙發上還不肯撒手，眯著眼看向俯身的男人：“再來一次。”
兩個人縮在沙發上，楚瀨靠在岑蔚的懷裡，用臉頰對比觸感，問：“你是不是鬆懈了？”
岑蔚單手摟著楚瀨，“什麼？”
他還在看手機的消息，申陽煦把他拉進了高中的校友群，說學校百年校慶，希望大家都來參加。
全群艾特，還帶時間和地點。
懷裡的人甕聲甕氣：“沒這麼堅實了。”
還沒等岑蔚說點什麼，楚瀨又說：“不然我靠上去，感覺什麼煩惱都沒了。”
岑蔚失笑：“你當我不知道你喜歡斯文秀氣的？”
剛才岑蔚脫了自己和楚瀨的外套，他裡麵是一件高
領的貼身毛衣，很容易勾勒身材，楚瀨哦了一聲，又埋了進去，“但我喜歡岑蔚。”
岑蔚已經不想回手機的消息了，裡麵還有人艾特他讓他帶上大名人楚瀨。
還有直接稱呼岑蔚是楚瀨老公的。
這個標簽岑蔚很滿意，他雙手摟住楚瀨，很懂楚瀨不滿意的源泉，這個時候問：“這樣呢？”
酒氣漂浮，楚瀨呼吸又帶著薄荷糖味，兩個人在一起很多年，早就習慣了彼此的身體。
楚瀨：“彆在耳邊說話，癢。”
岑蔚還要繼續，室內一盞燈都沒開，全靠窗外的天光。
大財這兩天在岑宅跟著長輩們，岑蔚也因為工作出差沒能及時回來，桌上還有楚瀨點外賣飲料留下的防燙墊，地上還有上個月兩個人飛去沿海城市看非遺展買的文創周邊。
冰箱貼貼滿了兩個人出差考察買的紀念品，楚瀨徹底走出了s市，也沒有後顧之憂地奔赴自己的理想。
什麼都改變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擁抱的滿足感讓楚瀨更不想掙開眼睛，他滾燙的臉頰貼著岑蔚脖頸的肌膚，這種燙很容易點燃另一種欲望。
“瀨瀨。”
岑蔚喊他，楚瀨卻捂住了他的嘴：“你彆說話。”
沒過幾秒楚瀨鬆開了手，他趴在岑蔚身上，還是拒絕親吻，仍然抱岑蔚抱得很緊。
楚瀨看上去沒什麼欲望，和岑蔚在一起後連這樣的癮都淡了幾分，隻是習慣養成容易，戒掉很難。
更何況岑蔚還在縱容楚瀨這種癮，他愛的人像是泉水，撈不起也難以留住，人生算得上順風順水的岑蔚每和楚瀨過一天，就會越愛他一分。
他希望楚瀨對他的癮永不消散。
楚瀨也感受到了岑蔚擁抱的的力度，他嗚了一聲，兩個人就算還穿著衣服，這樣的擁抱都宛如嵌入。
他說：“我不要抱了。”
岑蔚卻不鬆手，他直接抱起了楚瀨，室內光線黯淡，踢腳線的感應燈隨著他走動亮起。
公寓很大，但已經完全不是岑蔚的風格，寫滿了楚瀨的痕跡。
極簡主義被極繁主義改造，岑蔚也徹底回不去了。
他抱著始作俑者進入浴室，在花灑澆下的雨裡親吻懷裡的人。
十指緊扣，唇齒交纏，岑蔚說：“是你要的，就不能不要。”
酒精揮發，楚瀨感覺自己在大雨裡顛簸，他不明白岑蔚怎麼突然這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到手機的消息才發現高中同學會的消息。
[群聊]：百年校慶校友群
[蓮心-申陽煦]：楚瀨你會和岑蔚一起去的吧？
就算現在因為工作原因楚瀨的人際關係拓寬了不少，他本質上還是一個不熱絡的人。
很少有人能和他長久地聊天，更沒人能深入他的生活，就算重新上大學，楚瀨也不怎麼出現。
這種校慶更像是大型團建，楚瀨當然選擇拒絕。
他躺在床上，身體酸軟得像是搬了好幾塊大型沉木，更讓他在意的是他居然有種岑蔚沒出去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怪異了，楚瀨翻了個身，正好大群裡有人在艾特楚瀨，又艾特了岑蔚，表示這兩位成功人士一定要參加。
楚瀨看了眼群成員，思考了幾秒，懂了。
岑蔚早晨去接了大財回來，打開門狗就往臥室竄去。
成功人士回過神來對自己昨天趁對象醉酒胡鬨一場心虛無比，杵在門口不好意思進來。
楚瀨抱著大財靠在床頭看他。
清晨陽光熹微，楚瀨歎了口氣。
岑蔚：“我……”
楚瀨：“下次彆用擁抱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