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磨的情
宋玉華提前十分鐘達到明月茶樓的時候,便有服務員迎上來詢問她是否是“宋玉華女士”,待她點頭後,微笑道:“何小姐已經在樓上包廂等您了。”
來的這麼早?宋玉華略微詫異。
推開包廂的門,正坐在桌邊發呆的人猛地抬起頭望來,抓著手提包的手一緊,隨即站起身,臉色嘴唇囁嚅:“姐…”
宋玉華看著幾乎是換了個人的何珍珍,她穿著一身米白色的淑女套裝,頭發染成淡淡的酒紅色,燙了大波浪,臉上化著淡妝,指甲塗了丹蔻,任誰一看都不會相信她是從鄉下走出來的,兩年前還是個穿著大花棉襖梳著兩辮子的村姑。
不知道該為她的改變欣慰驚訝,還是該嗤之以鼻,宋玉華的心不知為何,有些沉重。
能將一個人改變的如此徹底,到底是經曆過什麼,她不敢想,也想象不到。
沉默半響,宋玉華輕歎一口氣:“坐下說吧。”
何珍珍輕輕“嗯”了一聲,兩人相對而坐,卻誰也沒先開口,似乎彼此都無話可說。
明明是再親不過的人,卻顯得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沉默在狹窄的空間裡發酵,又過了一會兒,終是宋玉華忍不住開口。
“你這些年還好嗎?”
何珍珍輕笑,“挺好的。”那些苦難的日子,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她,光憑生活條件來看,可以說比大部分人都過得好。
宋玉華點點頭,“之前你不見了,我到處找你,沒找到,後來二姑也來了,我們找了很多地方,還去報了警,但最終,也隻知道你去了山城。”
想起和徐聰一起離開後的日子,何珍珍隻覺得臉皮臊得慌,後來她不止想過一次,要是當初她聽宋玉華的話,又或是宋玉華阻攔得堅決些,她是不是就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表麵風光霽月,妝容精致,背地裡卻散發著腐爛的臭味。
她怨過徐聰騙她,怨過宋玉華沒攔得住她,怨過自己為什麼那麼傻。
所以,麵對眼前的人,何珍珍的心情是複雜的。
看著何珍珍的臉色變來變去不知道在想什麼,宋玉華從心裡升起一絲不耐煩,說實話,她上一世嫁的早,和何珍珍並沒有什麼感情,而這一世建立的那點感情也在失聯的這一年多消磨殆儘。
這一次的見麵,也是看在那點名義上的親情和二姑的麵上才來的。
可是,她覺得何珍珍似乎並沒有親人久違相
逢的高興和激動。
輕輕呼出一口氣,宋玉華也懶得再與她寒暄,直接道:“你這麼多年去了哪做什麼我也不問,問了想必你也不會說,我隻想告訴你,你媽這些年一直在找你,她現在在我的服裝廠裡上班,你有時間就去看看她。”
至於何珍珍和易老板的具體關係,宋玉華想了想,還是算了,不管兩人關係怎麼樣,都和她沒有關係。
何珍珍雙唇緊抿,要說她放不下的人,也隻有她母親了。
打開找小提包,何珍珍從裡麵拿出幾張大額金錢推過去,“姐,這個,麻煩交給我媽,讓她多去買點好吃的,等我有空,會去看她的。”
宋玉華看了看何珍珍,心裡雖然納悶既然要去看她為什麼不自己親自給,但到底沒有問出口。
“好,我會交給她的。”說完,宋玉華將錢
拿過折好揣進兜裡。
兩人都沒什麼話說,互相通過地址後,便離開了茶樓分道而彆。
本就是約的中午十二點,如今話也談了,午飯卻是誰也沒有提及,宋玉華看了看時間,差幾分鐘才一點,不算遲。
感受著略顯饑餓的胃,宋玉華環顧四周,走進一家拉麵館。
將肚子填飽,這才坐上回服裝廠的公交車。
大發服裝廠裡,宋明鳳努力學習縫紉機,她雖然有手工針線底子,但到底年紀大了,所以學起來有些慢。
好在服裝廠廢料不少,宋明鳳學了三四天,基本可以操作了,陳大海才讓她正式上工。
宋明鳳將一件件半成品加工完成,然後放在另一邊的紙盒子裡,忙活了半響,覺得胳膊和脖子都已經酸痛,一抬頭,才發現彆人的縫紉機旁邊已經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