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1 / 2)

宋燁緊盯著蒼舒羽手裡捧著的斷塵佛蘭,目光中卻沒有露出絲毫覬覦之色。

天衢城定然是有什麼目的,不然不可能付出這樣的代價。

蒼舒族付出了什麼,就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他走上前去,大掌按住蒼舒羽手中的龍骨木匣,將蓋子合上。

“斷塵佛蘭實在太過貴重,我玄暉派擔不起如此大禮。”宋燁沉聲說道,竟然拒絕了這極品藥材。

蒼舒羽麵上露出了震驚之色,他沒有想到宋燁竟然會拒絕斷塵佛蘭的誘惑。

天衢城居高臨下、驅使他人習慣了,所以蒼舒羽一時語塞,沒能說出話來。

反倒是站在他身後,那位一直沉默著的戴著黑色帷帽的高挑男子開口說話,聲音竟帶著少年人的清澈:“宋燁掌門,玄暉與天衢已有多年未曾交流,現有魔族大敵在前,我天衢確實是想借這斷塵佛蘭,與玄暉交好。”

他這一番話誠懇至極,就連宋燁也被打動了。

宋燁的麵色稍有緩和,有些猶豫:“天衢城突然造訪,這斷塵佛蘭我亦是不敢代表玄暉派手下,諸位可先行去玄暉派山門之外等候,明日再給答複如何?”

蒼舒羽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已被身後那高挑男子按住了肩膀。

他不卑不亢一拜說道:“既然宋燁掌門如此說,那麼我們便先行離開,等候玄暉答複。”

說完,蒼舒族人們便排列整齊地離開了,走出了清光殿。

連瑤蹲在清光殿的橫梁上,摸著下巴思考。

果然,天衢城的人不敢將他們送斷塵佛蘭的真正目的說出來,畢竟蒼舒家族的觀星詔中預示,在北荒界還是很有威嚴的。

既然顧懸是觀星詔裡預言的身懷神脈之人,天衢城想殺他,就會有人想要保護他,玄暉派若是知道顧懸這麼牛逼,肯定不會放人。

連瑤分析了蒼舒族人這番操作之後,便在懷裡摸了半天,把她身上唯一值錢的做壞事專用蒙麵銀紗給摸了出來。

這銀紗能夠掩蓋麵目與身形,戴上它的人仿佛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雲霧之中,完美隱藏。

連瑤身後化身為長劍的危光時隱時現,瞬息之間,她就已經消失在了清光殿上,一路跟著蒼舒族人而去。

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將蒼舒族人一路護送的斷塵佛蘭……給搶過來。

這斷塵佛蘭,在原書的劇情中,是顧懸依靠自己的實力贏得,當然與此同時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連瑤不介意改變原書的劇情,她若是想要照著劇情走,那不如現在就回魔域深淵等死算了。

她隱藏著身形,一路跟著蒼舒族人出了玄暉派。

在玄暉派的山門處,巍峨的高山下,左右矗立著兩塊巨石。

巨石上有遒勁瀟灑的文字篆刻,錘打入石極深,曆經千年風霜依舊可以辨認上麵的字。

一者篆刻“蕩魔”,一者篆刻“濯身”,代表著玄暉派的立派之本。

蒼舒羽抬眸,看著其中一塊巨石,聲音有些疑惑:“這玄暉派的兩塊巨石好生奇怪,蕩魔石完好無損,為何濯身石似乎是被擊碎之後,重新拚合而成?”

站在他身後的高挑男子聲音自黑色帷帽下傳來:“玄暉派山門處兩塊巨石,蕩魔石與濯身石,皆為同一人所題,其名為雲君故,千年之前,雲君故與玄暉派前掌門沈長鬆齊名,驚才絕豔,名揚北荒界。後來人族與魔族一戰中,雲君故失蹤,應當是葬身於魔族之手。沈長鬆不知為何,自魔域深淵歸來後不顧玄暉派阻攔,一劍擊碎濯身石,但雲君故題字實在太過完美,玄暉派不忍破壞,便又重新拚合。”

蒼舒羽抱著龍骨木匣的雙手一僵,被這故事驚到了。

他覺得這故事裡有蹊蹺之處,沈長鬆分明與雲君故曾是舊識,為何歸來後要將昔日友人曾經題字的巨石擊碎?

就是這一瞬間的呆愣,讓連瑤找到了機會。

此時也正巧,蒼舒族人一行人踏入了密林中。

連瑤身形閃現至蒼舒羽頭頂,驚呼一聲:“竟是龍骨木!”

她假裝自己隻是為財所惑,看上了裝斷塵佛蘭的匣子,而不知道內裡裝著什麼。

連瑤白色的袖袍鼓蕩,撕扯出獵獵的風聲,一手提劍,另一手極為堅定地朝龍骨木匣伸了過去。

深淵之主的真實修為在煉心境巔峰,北荒界中鮮有敵手,所以連瑤敢直接上手搶。

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龍骨木匣的時候,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卻從蒼舒羽身後襲來,直接將連瑤這來勢洶洶的一掌蕩開。

連瑤麵上銀紗閃著水樣的光澤,流光溢彩,她抬眸看那將自己攔住的人。

無形的氣勁掀開,將周遭的草木都吹得伏低,連帶著也吹下了高挑男子的帷帽。

黑色帷帽掀起,露出一張極為年輕的麵龐來,他的麵容俊俏,完美如藝術品,帶著貴氣的白。

連瑤眯起眼,繼續專注著自己的搶斷塵佛蘭大業。

她身形一動,劍光四起,有如實質,劍陣將所有蒼舒族人都籠罩在其中。

高挑男子不慌不忙,將龍骨木匣自蒼舒羽手中奪了過來,冷肅著臉與連瑤過了幾招。

連瑤此時尚未使出自己的真實實力,深淵之主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她能夠任意使用所有魔族的技能。

她若是要用自己的全部實力,勢必要撕破銀紗的偽裝,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