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握劍手不再堅定。
沈長鬆知道自己一向是以誅魔為己任,當他對手可能不再是魔族時候,他罕見地……沒有辦法再出手。
他不該是像自己現在這樣人。
沈長鬆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都是魔族詭計,但他在紛亂劍光之中看到昔日摯友掠過身影,施展出每一式劍招,都似乎缺了些力道。
他隻要能看見雲君故眼睛,他就沒有辦法再下手。
當沈長鬆意識到這點之後,他便後退了幾步,抬起了手中蕩魔劍。
雲君故得以從沈長鬆密集劍光之中逃脫而出,他卻看到了眼前那令人震驚一幕。
沈長鬆將自己黑色衣擺,斬了一段下來。
連瑤看到沈長鬆動作,總算是知道沈長鬆為何一直在眼前蒙上黑布。
他隻能選擇不看眼前對手眼,才能夠讓自己心中升起惻隱之意,他劍,其實並不堅定。
一塊黑布,蒙上了沈長鬆雙眼,阻斷了沈長鬆視力。
曾經他眼睛,是判斷對手出招與位置有力武器,但他現在完完全全拋棄了它,隻為了殺了雲君故。
沈長鬆與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又執著劍,朝雲君故飛了過去,揮劍招式,每一道劍光都帶著果決殺意。
“沈長鬆真殺了雲君故?”連瑤開口,自言自語說道。
她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事情不應該如此簡單。
如果真是沈長鬆殺了雲君故,那麼蒼舒嬛是怎麼死?
顧懸捕捉到沈長鬆劍招每一處細節,極輕地歎了口氣說道:“師父劍,還有半分保留。”
就算是蒙上了雙眼,沈長鬆卻還是沒有使出十成十實力。
果然,如顧懸說一般,沈長鬆劍招雖然招招直指要害,卻讓雲君故每一次都有機會逃脫。
這並非沈長鬆本意,是他心中自己都曾未察覺地方,下意識做出了這些保留。
雲君故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卻始終沒有死去。
直到這一劍,朝著他胸口而來,雲君故尚且有半分餘力,從這蕩魔劍劍尖躲開。
事實上,他在強烈求生**之下,他做到了。
雲君故一閃身,胸膛與沈長鬆劍鋒擦肩而過,染著血長衫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沈長鬆劍,偏離了心臟幾分,刺入了並不致命右肩之中。
又是“噗呲”一道血肉紮進身體聲音,與沈長鬆手中蕩魔劍刺中雲君故時機重合在一起,如此精準。
連瑤瞪大了雙眼,看向了雲君故身後,蒼舒嬛不久之前說話還響在她耳畔。
“我不出手,是因為你我曾經卻是曾有過情意,這情意直到現在也未消失。”
但是,在沈長鬆手中蕩魔劍刺進雲君故並不致命右肩之時,蒼舒嬛卻拿起了雲君故放在一旁不顯眼處黑匕首。
她眼眸中情緒淡淡,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是判斷著雲君故不經意時刻,將這柄黑匕首刺入了雲君故後背。
但如此巧合就是,此時沈長鬆什麼也看不見,雖然他手中蕩魔劍偏移了半分,但也確刺中了雲君故。
致命是背後那柄穿胸而過黑匕首,蒼舒嬛握緊手中黑匕首,一言不發,屏住了呼吸。
雲君故扭過頭來,溫柔地看著蒼舒嬛,輕聲說了一句道:“是你……殺了我啊。”
此時,根本不知道雲君故背後挨了一刀沈長鬆同樣聽到了這句話。
他臉上出現了一瞬間倉皇表情,手一鬆,將蕩魔劍抽了出來。
蒼舒嬛觀察著雲君故動作,同樣將黑匕首給抽出來。
鮮血噴濺到沈長鬆臉上,沒入他蒙著雙眼黑布,有濡濕感覺從眼角滑過,是血。
沈長鬆想,他真把深淵之主給殺了。
他提著蕩魔劍,聽著雲君故身軀頹然落地聲音,緊抿著薄唇,陷入了無止境沉默之中。
而這個時候,做完了這一切蒼舒嬛鬆開手中黑匕首,動作極輕,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此時她,已經完成了自己任務,宛如一具失去了所有動力偶人一般,四肢無力垂下。
真正蒼舒嬛,早已經死了,現在她,不過是蒼舒暝想要達成自己目一具傀儡而已。
蒼舒嬛緊握著手中沾滿愛人鮮血黑匕首,指尖光芒微閃。
她用儘全身力氣,在那柄黑匕首刀鞘之內,寫下她在天衢城地下宮殿之中看到所有景象。
但這個時候,她麵前隻有一個什麼也看不見沈長鬆,一個死人,還有一個不久之後就要死去鏡魔。
黑匕首刀鞘之內,是封存了千年之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