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章(2 / 2)

比如卿女蘿,比如骨魔,還有懸停在骨魔身後巨大蝴蝶。

更多曾經魔族,已經成了千年之後,冰層之下保存完好屍體。

沈長鬆沒有殺他們,那麼他們到底是為什麼,會死了呢?

連瑤回想起顧懸曾經告訴自己事情,心中似乎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吾主……他死了嗎?”影魔飄動自己如濃墨一般身軀,支支吾吾地問出了自己疑問。

鏡魔抱著破碎鏡子坐在地上,試圖將它們重新粘合起來,頭也不抬地說:“小君他真死了。”

有大顆大顆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

“那他……曾經說過他要做事情呢?”羽魔扇動自己巨大翅膀,不敢置信地問道。

“他沒有完成就死了,不然我們也不是現在模樣。”鏡魔抬起頭來說道。

“他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能夠給魔族希望深淵之主。”另一隻骨魔抬起了自己白骨獸爪。

“下一任深淵之主,與他完全就是兩個人了。”有另外魔說出了一個事實。

身為普通魔族他們,除了力量比不上深淵之主,但是能夠存活壽命比深淵之主來說要長得多。

其中許多魔,都曾經曆過許多不同深淵之主,出於深淵之主這個身份與概念特殊性,所有魔族都崇敬、愛戴、信任、忠誠於深淵之主。

但是魔族對深淵之主這種情感,僅僅是對“深淵之主”這樣而已。

對雲君故是不一樣,他們信任雲君故,將改變命運希望寄托在雲君故身上,是因為“雲君故”這個靈魂,而不是“深淵之主”軀殼。

“但是他死了,就像一盞熄滅燈。”連瑤聽到一道熟悉聲音,軟軟柔柔,是卿女蘿聲音,“他永遠不能再回來了。”

“為什麼不試試呢?”影魔低沉聲音響起,“是誰說過人死不能再複生,深淵之主每隔千年就會輪轉重生,為什麼下一次醒來就不是他靈魂呢?”

“還記得我們魔族每次召喚深淵之主法術嗎?”羽魔扇動翅膀問道,“我們可以將雲君故叫回來,不論付出何種代價。”

“我們已囿於魔族命運那麼久,誰又願意永遠生活在暗無天日魔域之中,龜縮在北荒界一角,直到未來某一刻,等待‘正義’人類來將我們消滅?”他繼續說道,“他是唯一給過我們希望深淵之主。”

雲君故一句話說不假,深淵之主性格與信念會影響整個魔族,或許在以前,從未有魔族會有過“改變命運”這樣念頭。

但當雲君故這個深淵之主蘇醒時候,埋藏在所有魔族心中種子就已經悄然發芽。

即便他已經死去,這種信念卻再也不會消失。

就如同每一位魔族死去都會留下魔骨一般,這是他們成為受命運支配工具一生之中,唯一屬於自己東西。

“他已經死了。”還是有魔族強調,他們雖然也曾想過反抗命運,但卻並不認為雲君故能夠回來。

從來就沒有過,已經死去人回來道理。

連瑤聽到這句話,不得不承認這位魔族說得對。

她不是雲君故,最終這些魔族付出了生命代價,喚回靈魂也不是他。

顧懸說他曾經聽到過召喚,那一聲聲“回來吧”,根本不是在對她說。

他們隻是,在試圖喚回一個亡魂而已。

兩撥魔族產生了分歧,大部分魔族認為自己就算付出生命代價,也要將雲君故喚回,而小部分則認為沒有必要付出這樣代價,因為雲君故永遠不可能回來。

雙方都沒有錯,不過是對於同一件事不同看法而已。

誰也沒有道理白白地將自己生命付出,就為了喚回一個已逝之人。

所以,最終結果是,小部分高等魔族離開魔域深淵,而大半高等魔族都留在了魔域深淵之中。

他們知道雲君故能夠帶他們衝破命運桎梏,因此以自己性命為代價,試圖將雲君故亡魂喚回。

如同每千年所有魔族都會跪坐在白骨王座之下,等待深淵之主蘇醒降臨一般,這些魔族在緩緩冰封著魔域深淵之中,匍匐跪著,朝著同一個方向。

他們在召喚他們“吾主”,直到失去了能量供給魔域深淵慢慢冰封,冰冷堅硬冰層攀上四肢,將肢體吞沒。

這是以生命作為代價召喚,蘊含了強大信念之力,仿佛澎湃江河一般勢不可擋。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夠扭轉生死。

雲君故確是死了,他亡魂完全消散,永遠不可能回來。

但是這些魔族口中不斷重複、默念著“回來吧”卻形成了一股強大拉扯之力。

如果不能喚回雲君故亡魂,這個世界,支配著世間萬物規則,也要給這些有著強烈信念不屈靈魂一個答複。

於是,在異世界中某個靈魂,在陰錯陽差之下,被拉扯進了這個世界之中。

她名字叫做連瑤。

她靈魂與雲君故有幾分相似之處,所以一個普普通通人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世界裡。

天際一抹流星劃過,仿佛一位不速之客。

遠在千萬裡外天衢城觀星台之上,年輕了一千歲蒼舒天瀾,仰頭看向天空,感召著來自星辰語言。

關於未來故事早已在星軌之中寫下,仿佛已落了子棋局,不容反悔。

但在魔域深淵之中,這些緩緩被冰雪吞沒,生命定格在死前最後一個瞬間魔族卻並非在做無用之功。

他們死去,為整個魔族命運,博得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