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濤偏頭看了眼走在身邊的程薇瀾，卻見她神情平靜，好像根本就沒聽到後麵的議論聲。
應該是沒有聽到。
畢竟他的聽覺是易於常人的，而且不是他說什麼，程薇瀾就是聽到了表情估計也不帶變的。
到了她的辦公室，程薇瀾鄭重的把花放到了辦公桌麵上。
她的職位應該不低了，現在都是單獨的辦公室。
段濤站在一邊看著她脫下了白大褂，露出裡麵米色的V領針織衫，下身則是搭配的一條咖色的A字型及膝牛仔裙。
感覺她把白大褂一脫，頭發放下來，整個人和剛才那嚴謹古板的姿態就相差了不少。
“我下午沒事了……可以提前下班。”
段濤聞言就笑了起來，“我就是想約你吃完飯。那我們走吧？”
程薇瀾點頭，拿起放在一邊的包，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坐到車上的時候，段濤詢問，“你想吃什麼？”
“我不喜歡吃兩條腿的東西，其他都可以。”
段濤覺得有趣，“為什麼是兩條腿的不喜歡？”
程薇瀾見他滿臉好奇之色便解釋道，“因為小時候養過一隻鴨子，我很喜歡它，天天都會給它洗澡。後來它長大了，被陳一他們抓去讓廚娘做成了扁尖老鴨湯。”
段濤差點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但是他很快就想到，當年的程薇瀾雙親應該已經去世了。
而她寄居在舅舅家，雖說也是親戚，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家裡的人血緣關係也都比較淺薄，她把感情寄托在了那隻寵物鴨身上，卻被陳一他們戲弄，親眼看著自己的寵物變成了盤中餐，還進了所有人的肚子……
這樣一想，他幾乎能想象得到看到那盆鴨湯時，小小的程薇瀾該有多麼痛苦和絕望，才會導致她至今都不吃兩條腿的牲畜。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往事。”
程薇瀾淡淡的回道，“沒事，都是陳年舊事了。”
段濤越發好奇起來，“你是幾歲住到陳院長家的？”
“六歲。”
“可能問你這話有些冒昧，但是我覺得我們現在關係也是屬於親近的，所以想了解一下你的過去……”
程薇瀾聽到段濤這話，神色看起來柔和了很多，不再像剛才那樣毫無情緒欺負。
“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都會告訴你。”
段濤點點頭，“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陳一他們好像對你有很大的偏見？”
不知道為什麼，段濤看到了程薇瀾嘴角翹了起來，一刹那好像有幾絲詭異和譏笑之色。
不過一秒的時間，這笑痕就消失不見了。
她微微垂頭回道，“因為當時他們很想陪著父母一起移民國外。但是舅舅覺得我還小，一個人在國內沒人照顧，堅持要留下來。他們的父母迫於無奈，便把孩子留下來陪伴他們。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我的存在擋了他們的路，他們當然會怨恨我……”
這種怨恨經年累月之下就會越來越深，到現在，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段濤聽的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