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何子寧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無數種狗血橋段。“那你去不去呢？”
白旖楠猶豫了一下, 表情遲疑地說：“還是要去的吧，畢竟顧太太是長輩。”
“那倒也是，那你中午還吃飯嗎？
“不吃了，下了班直接過去。”
午休時間一到, 白旖楠便收拾好包包出了公司, 何子寧一個人去了餐廳, 和宋苗苗幾個人事部的女孩子一起拚桌吃飯閒聊。
本來她一直覺得自己在振豐算是底層員工，畢竟秘書也沒什麼實權，可當她聽著宋苗苗她們閒聊的內容，再想了想自己的每天經曆, 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脫離了群眾基礎, 和同事們接觸的東西完全不一樣了。
“對了, 何秘你聽說了嗎？程董要回來當副總了。”
“程董是一直在國外的那個？”人事部的信息來源一向很快，不過她並不認識程董, 開董事會的時候也沒見過，隻是在董事會成員名單上見過一個姓程的名字。
“對哦, 你才來公司半年, 還沒有見過程董。”宋苗苗是振豐的老員工, 對公司內部的事情十分了解，於是她就向何子寧科普了程董的傳奇經曆，以前老顧總還在公司的時候，程董是公司的總經理, 三年前, 也就是在顧司夜上任總裁那一年，他因為個人原因暫時離開了公司。
“說起來現在公司好幾個總監、部長都是程董帶出來的呢。”
“那確實很厲害啊。”何子寧讚歎道，目前在她有限的見識裡，遇到最厲害的就是陸湛遠, 顧司夜固然也不錯，但是陸湛遠是創一代+高科技人才，身上的光環實在是太多，不過要是程董能夠帶出這麼多高層的話，想必也很優秀了。
“程董的確很厲害了，就是……”宋苗苗表□□言又止。
“就是怎麼了？ ”何子寧好奇的問。
“沒什麼，可能人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呢。”聊著聊著，幾人的話題就聊歪了。再然後，何子寧就忘了程董這回事了。
她吃完回到辦公室，發現白旖楠還沒有回來，又午睡了一會兒，一直到下午上班時間開始，白旖楠才姍姍來遲。
她和白旖楠打招呼：“你回來了，中午吃過了嗎？”
白旖楠興致不高地回答：“嗯，在外麵吃了點。”她默默回到了座位上，喚醒了睡眠狀態的電腦，手放在鼠標上半天沒有動彈。
何子寧並沒有在意，繼續埋頭工作，儘管心情再好，工作也是要做的，大後天就是下個月了，手頭上這些文件就算是加班加點也得在這幾天搞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何子寧聽見白旖楠語氣古怪地問她：“子寧，你覺得是有錢重要，還是開心重要？”
這問題還需要思考嗎？她毫不猶豫地回答：“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沒有物質條件，再開心也沒用，你說什麼更重要呢？”
“如果隻是為了錢的話，哪怕一輩子不快樂也可以嗎？”
“這我得說句實話，情緒這個東西可以隨著時間改變，也許會花很長時間，可一定會有改變，但貧窮不會，貧窮並不會隨著時間變好反而會加劇，你會變得更貧窮！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假如你現在很難過，如果你有錢的話，你可以不用上班，每天把自己關在房子裡，用酒精香煙或者什麼很費錢的東西麻痹自己，但是如果你沒有錢的話，你連這麼傷心的資格都沒有！你得上班，得賺錢吃飯，是這個道理吧？”
“……”
“你怎麼不說話了，我說錯話了？”她快速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話，好像也沒什麼問題，現實就是這樣嘛。就如她手上這份文件，她很想撕掉它，但是為了工資，她必須努力辦了它，
“你說的也有道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白旖楠從來就沒有為錢擔憂過，母親去世前為她留下了豐厚的財產，這些錢父親分文未動，在自己成年之後全都給了她，所以她從來不需要去考慮這方麵的問她，她以前一直都覺得隻要自己和身邊的人過得開心快樂就好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顧太太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白旖楠搖搖頭：“就是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覺得之前自己很幼稚。”
以前的她，以為自己的一輩子都會和唐誌安一起度過，結婚然後辭職專心做全職太太，再和他養一個可愛的孩子，沒想到世事變化莫測，才過了半年，自己的生活就徹底變了樣。
何子寧安慰她：“人嘛，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想法，我沒畢業那會兒覺得自己特牛，可以不受人情世故的困擾，堅持做自己呢，現在你看我，還不是被社會磨平了棱角。彆想那麼多了，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最重要。”
兩人聊了幾句，白旖楠思索了一會兒也開始工作。
臨下班的時候，何子寧收到了陸放的短信，問她晚上準備乾什麼。這麼貼心的關心，這倒是個新鮮體驗，她看著手機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不過可惜她這幾天怕是都沒有空，她快速回複了信息。
[今天要加班。]
[要到幾點？]
[不清楚，大概□□點吧，把事情弄完才能走。]
[那晚飯打算怎麼解決？]
[叫外賣吧。]
[晚點我來接你？]
[不用，公司離小區也沒幾步路，我回去之後給你發消息吧。]
雖然說被人關心照顧的感覺還不錯，但是如果事事都管的話，她覺得又有些不自在，並不是說陸放的做法不好，隻是她很多事情都是一個人處理習慣了，並不覺得有多一個人的必要。
就比如說下班晚，她的新住處離公司也不遠，如果讓陸放過來接她再送她回去就感覺很浪費時間，但她也理解陸放擔心她晚上回家不安全，所以提出了這種方案。
發消息的時候她也在思考，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有了點戀愛的感覺，和朋友相處不需要考慮那麼多，雙方相處舒服就行，但是談戀愛的話，感覺就得做到徹底的理解，每一個小細節都需要去磨合，不然問題積攢在一起再想去處理就很困難。好在陸放也接受了她的提議，讓她路上小心。
看來第一階段交流非常順利！
她放下手機，正準備專心處理工作，餘光瞥見白旖楠還坐在電腦前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問：“你要加班嗎？”
“也沒有，坐一坐，你是不是要加班呀？要我幫你嗎？”
“不用了，剩下的東西都比較複雜，兩個人做不如一個人順手。”
“那倒也是，你不在的時候，我幫你處理東西我就覺得哇，你真的好厲害，那麼多事情都能弄好。”
“沒什麼，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以後你也可以的。”
“嗯……那我不打攪你了，你忙吧。”白旖楠走之前看著何子寧忙碌的樣子，最終把嘴裡的話咽了回去。
當天何子寧忙到八點多才回家，工作也沒有全部完成，還需要明天去收尾，她回到家給陸放發了個消息就累得睡著了，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看到陸放後來又給她回了消息。
她回了一條，爬起來洗漱，換了衣服就出門了，早早來到公司，心裡想著全是截止日期前不把文件做出來就死定了，到了辦公室立刻打開電腦埋頭乾活，彆的什麼都顧不上。
因為最近白旖楠知道她在趕工作，所以也不會主動打擾她，兩個人也就在午休的時候會聊幾句，但是今天白旖楠的狀態明顯不太好，以往最是心細的她還在文件上犯了幾個小錯誤，還是鄭特助發現提醒了她。
吃飯時，何子寧看著白旖楠還是心神不寧的，沒有恢複以往的狀態。“你是不知昨天沒有睡好？感覺精神很差。”
“是啊，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夢。”
“這麼辛苦？做夢很累的吧。我有時候就是做了一晚上的夢，醒來的發現身體雖然休息好了，可是精神還是很累。”
“嗯，我差不多就是這種狀態。”
“那趕緊吃飯，中午休息一下吧。”
下午顧司夜有一個會議要出席，本來應該是白旖楠陪同參加的，但是也不知道白旖楠哪裡惹到顧司夜了，顧司夜打電話把何子寧叫進去，讓她準備資料.
換作平常何子寧鐵定還是二話不說直接照辦的，但是現在她實在是沒有時間，做事也要分個輕重緩急，出席會議肯定是沒有做文件重要的，所以她委婉地說：“顧總，我手上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處理好，你也知道我之前休息了那麼長時間……”
顧司夜臉色一黑，語氣不悅地說：“把白旖楠叫進來。”
“我馬上叫。”她立刻逃走，把白旖楠喊了進來。
後麵發生的事情她就不太清楚了，白旖楠跟著顧司夜開會後直到很晚才回來，而她今天依舊是在下班之前收到了陸放的消息，在經曆了和昨天差不多的對話之後，她忍不住又給陸放發了一條消息。
[我們以後都要這麼發消息了嗎？]
[不習慣？]
[也不是，就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得主動給你發消息吧，總不能讓你每天都圍著我轉吧。]
[好，那我等你明天給我發消息。]
[沒問題~]
何子寧忽然理解了戀愛的好處之一，除了周末有人陪你吃飯整活之外，也有人可以在你繁忙之餘充當調節情緒的潤滑劑。忙碌緊張的工作過後，稍微和人聊幾句，也很有助於緩解壓力。
又是一天的努力工作，到了第三天，也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所有的文件都必須在今天完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死線日。何子寧更是陷入了注意力高度集中，她想就算今天忽然地震，她可能也會先選擇電腦保存好，然後再躲到桌底下吧。
就在她陷入激情工作的時候，耳邊傳來兩聲敲擊桌麵的聲音，才將她暫時從工作狀態拉了出來。
她一抬頭就看到桌前站著顧司夜，很自然地說出問候語：“顧總早上好。”
“白旖楠人呢？”她竟然從顧司夜的語氣中聽出了隱忍的怒氣。
何子寧看了一眼對麵，座位上沒人，電腦沒有打開，衣架上也沒有她的包包，按理來說就是沒來了，不過白旖楠上班從不遲到，再者說既然顧司夜來了，那現在應該都九點了，再不來今天都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這些思緒在大腦中一閃而過，她迅速回答：“顧總，她還沒來上班。”
“打電話給她，問清楚什麼情況。”
“好的。”吩咐完顧司夜大步走進了辦公室，何子寧立刻用座機撥打了白旖楠的電弧，但是沒有接通，她隻好用手機給白旖楠發了消息，一邊等著對方回複，一邊繼續工作。
但是一上午過去了，白旖楠還是沒有回消息，這就有些奇怪了。何子寧越想越不對勁，幸好她之前存了田菁的號碼，找到立刻撥了過去。
對方聽到是她的聲音，表現得十分熱情，但是當何子寧詢問白旖楠的事情時候，她卻立刻吞吞吐吐起來。
“那個……這事情你去問她比較好。”
“我要是聯係的上她就不會給你打電話了。”何子寧本來就因為工作忙得心煩意亂，還得幫著找人，完事人家還在這裡給她擺龍門陣，她的心情自然不會有多愉快了，語氣難免帶了些強勢：“她是現在沒有來上班，公司當然有義務確認雇員的安全了，你就跟我說我現在需不需要報警吧？”
對方被何子寧的氣勢所迫，猶豫著回答：“報警倒是不用，楠楠她……應該辭職了。”
“辭職？？？”何子寧徹底蒙了，怎麼好好的就要辭職了，“她打申請了嘛？辭職是要提前一個月打報告的，她就算辭職也不能立刻就走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她昨天晚上就從我家搬走了，何小姐，楠楠她也有自己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