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寧爬起來, 一邊換衣服,一邊思考著。
理論上就算她出事,顧司夜都不能出事啊,怎麼他就出了車禍呢?
難道這就是經典劇情, 男主角出車禍昏迷不醒, 女主角用真愛之吻喚醒?
不對不對, 那是迪士尼的老套路,換在裡,應該是男主角車禍身受重傷,女主角聽到消息義無反顧的跑來照顧男主角, 最後男主角康複, 兩人終成眷屬才對。所以這應該是為了讓白旖楠回來的劇情殺吧, 說不定顧太太看到白旖楠這麼一心一直照顧顧司夜,也會同意這麼親事了?
等她琢磨好, 正好也換好了衣服,她拿起包包匆匆出門, 在路邊打到出租車, 直接奔到了醫院。
她在值班台問明情況, 對方直接讓她去一號手術室門口。
一聽到手術室三個字,何子寧剛剛才穩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怎麼這麼嚴重?”
值班台的護士看了她一眼,加重語氣強調道:“病人出了車禍, 送來的時候已經內出血了, 情況很危急的。”何子寧倒吸一口氣,向護士道了謝,匆忙趕去了手術室門口。
深夜的醫院安靜空曠,腳步聲在走廊裡引起了一連串的回聲, 聽著叫人害怕。
何子寧來到手術室門口,看著門上的紅色顯示燈顯示著手術中三個字,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雖然說顧司夜有時候挺沒有人性,有時候也很氣人,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個不錯的領導,並且兩個人也認識半年多了,看到對方受傷心裡也的確不舒服。
她坐到一旁的長椅上靜靜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走廊裡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朝著來的方向張望,很快薑佩珍和傅寒就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裡,身後還跟著曹卓。
薑佩珍臉上寫滿了焦急,並且因為太著急差點絆倒了,幸虧傅寒及時扶了一下,身後的曹卓也是一臉憂色,但是能看出來,他的擔憂更多的是對薑佩珍的關心,而非是顧司夜。
她站起來,迎了上去:“薑小姐,傅少,顧太太老顧總沒有來嗎?”
傅寒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太晚了,暫時沒有通知叔叔阿姨。”
“阿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薑佩珍沒有化妝,素著一張臉。何子寧這才發現她原本的長相其實沒那麼盛氣淩人,甚至是有一點清純,隻是化妝的時候刻意畫的更成熟性感。
“司夜哥哥怎麼會一個人開車呢?不是有老嚴嗎?”
何子寧也一臉好奇地望著傅寒,“對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老顧的車從沈家會市區的路上出了車禍,路過的行人報了警,交警已經做了初步調查,排除了他人蓄意的可能性,然後消息就傳到我這裡來了。”
“怎麼會這樣……”薑佩珍慘白著一張臉,身形如風中麥穗晃了晃:“他做事一向小心,怎麼可能會出事呢?我不相信。”
“可能是老顧當時喝了一點酒,這也怪我,我沒攔住他。”傅寒懊惱地拍拍頭:“我當初就應該強硬一點,不讓他去的。”
“不對,還是不對勁。”薑佩珍此時的直覺敏銳得可怕,她緊緊盯著傅寒,一字一句道:“這裡麵一定還有什麼事情你沒有告訴我,阿寒你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司夜哥哥無論如何都要開車!”
“……珍珍。”傅寒本來還想勸兩句,都到這個時候了,人才是最重要的,就不要再計較原因了,但是這時曹卓對他說:“傅哥你就告訴她吧,就算你不說,她自己也會去查清楚的。”
傅寒歎了口氣,曹卓說的也的確在理,“那你聽了不要激動,老顧是看到了白旖楠書才出的門。”
“又是她!”薑佩珍氣地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她怎麼這麼陰魂不散,之前不是都說的好好的,說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司夜哥哥麵前的嗎!”
“什麼情況,珍珍你做什麼了?”
薑佩珍沒有回答,還是曹卓開口解答了傅寒以及何子寧的困惑:“薑家前段時間和白家達成了合作,條件就是讓她們勸白秘書辭職,另外顧阿姨應該給了她一筆補償。”
如此一來一切都說通了,何子寧恍然大悟道:“那白菲菲也是因為這樣才來上班的吧。”
曹卓默認地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等老顧醒過來再去找他算賬,現在關鍵是人沒事!”傅寒張羅著讓薑佩珍先坐下,自己則是帶著曹卓出去買點喝的。
“薑小姐你沒事吧?”何子寧坐在她身邊輕聲安慰她:“顧總肯定不會出事的,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薑佩珍搖了搖頭,白淨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脆弱的表情,“我不知道,如果司夜哥哥出事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何子寧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該安慰點什麼,隻能靜靜陪她坐著,沒有經曆過生離死彆的人對離彆是沒有概念的。
不一會兒,傅寒和曹卓就捧著幾杯熱飲回來了,一人一杯端著坐在長椅上,陷入了沉默。
就在何子寧快要睡著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總算是滅了,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從裡麵推門而出,解開了臉上的口罩:“病人家屬在哪裡?”
傅寒和薑佩珍立刻衝了上去,傅寒問:“醫生,我兄弟他沒事吧!”
“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是現在正處於昏迷狀態。”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這就不好說了,因為頭部也受到了傷害,短的話可能三五天,長的話可能要十天半個月,病人馬上會轉到重症監護室去,家屬跟我去簽個字吧。”
傅寒連聲應和著,跟著醫生走了。
薑佩珍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還沒有剛才的消息中回過神,曹卓見狀便上去安慰她:“沒事了,醫生不是說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嗎?”
“可是昏迷……”
“醫生也說了,短的話三五天,長的話十天半個月,過幾天不就好了。”
在曹卓的安慰下,薑佩珍勉強穩住心神,“我想去看看司夜哥哥。”
曹卓好聲好語地回答:“那我們過去吧。”
何子寧默默地跟在她們身後,因為是重症監護室,大家暫時進不去,隻能隔著玻璃窗看著,顧司夜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如果無視掉他身上連接的大大小小的儀器的話。
傅寒此時也過來了,“我剛才跟裴星河商量了一下,這邊等老顧一出ICU就轉到他那裡去,這樣放心一點。天要亮了,要不你們就先回去吧,我去通知顧叔叔和顧阿姨。”
薑佩珍去搖了搖頭:“我就在這裡。”
傅寒正準備勸,曹卓打斷他說:“傅哥我在這裡陪她就好。”
“那行吧,你照顧著她點,彆到時候又倒了一個,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沒問題。”
傅寒繼而又將視線投向何子寧:“你呢,怎麼辦?”
何子寧想了想,回答說:“我跟你去找老顧總,顧總住院,公司可能得有些安排。”
理論上顧司夜偶爾不在的時候,事情都是由鄭特助和其餘幾個高層一起分攤的,但要是他真的要昏迷個一兩個月的,那又是另一個說法了,說不定還得請老顧總重新回公司代管一下呢。
傅寒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何子寧的請求,他皺著眉說:“這都幾點了,你跟著去也沒什麼用,回去休息吧。”
“那公司……”
“公司的事情當然是讓那些拿錢多的人來操心,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趕緊回去吧。”
“那行,我先回去了,你也注意休息。”何子寧注意到傅寒的狀態也很勉強,出了這種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傅寒還要強撐著控製大局,想想都辛苦。
回到家後,她看了一眼時間,天已經快亮了,她強撐著換了睡衣,倒頭就睡了。
醒來的時候,天又快黑了,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晝夜顛倒的一大壞處就是,即便你保證睡眠時間,哪怕睡了更長時間,但狀態也很差,就像沒休息好一樣,渾身提不起勁來。